第十一章 金陵风云变
第十一章 金陵风云变 (第1/2页)自琉球血战归来,东海的滔天巨浪与血腥味,仿佛还萦绕在每个人的鼻端。然而,当载着众人的商船自东海折入长江,驶向那座虎踞龙蟠的六朝古都——金陵之时,一种比狂风怒涛更加压抑、也更加冰冷的肃杀之气,已然扑面而来。
船行江上,莫问宗师于龙泉谷重铸双剑,明镜先生则带着那份足以掀翻朝堂的血书与账册,另循密径,赶赴京师。林寒、苏枕雪、司徒宝、晦明禅师四人,则循着戚夫人遗书中那句“玄武湖畔弈星辰”的暗语,直奔这大明王朝的南都——金陵。
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找到那位隐居在玄武湖畔的棋道大家、“星辰居士”徐阶,拿到开启一切秘密的最后一把钥匙——犁山镜!
龙江港码头,人潮如织,比之钱塘,更添了几分官家的威严与市井的油滑。四人换上寻常服饰,混入人流,林寒那双经过蛟龙之力改造的眼瞳,却本能地捕捉到空气中那一丝丝若有若无的、被繁华掩盖的杀机。
街角巷口,总有几个看似闲聊的货郎、算命的瞎子,眼神却如鹰隼般锐利,不着痕迹地扫视着每一个进城的陌生面孔。
“嘿,有趣,有趣。”司徒宝啃着刚买的桂花糖糕,含糊不清地嘟囔,“这金陵城里,怕不是藏了块天大的肥肉,看门狗、哈巴狗、看家狗都到齐了,一个个眼珠子瞪得跟铜铃似的,就等着下嘴呢。”
他话音刚落,前方街心,一阵骚动。
一队身着黑底金纹飞鱼服、气势凌厉的镇海司缇骑,与另一队面白无须、眼神阴柔的东厂番役,竟在街心狭路相逢。
双方谁也不让谁,就那么静静地对峙着。没有叫骂,没有兵刃出鞘,但那目光碰撞间迸发出的火花,却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周遭百姓商贩,如同见了瘟神,连滚带爬地向两侧退避,生怕被这两头巨兽的争斗殃及池鱼。
“镇海司指挥使陆炳病重,大权旁落。严党、东厂、锦衣卫,三方都在觊觎这支悬在海疆上的利剑。”晦明禅师灌了一口酒,醉眼惺忪,心中却跟明镜似的,“咱们这趟,怕是正好一头撞进了风暴的中心。”
次日,玄武湖畔,星辰草庐。
此地清幽雅致,竹林环绕,本是世外桃源。然而,当主角团叩响门环时,开门的却是一名神色惊惶、面如死灰的老管家。
“各位贵人……来晚了一步。”老管家声音发颤,眼中满是恐惧,“我家主人……昨夜,‘无疾而终’了。”
无疾而终!
这四个字,如同一盆冰水,兜头浇下,让众人心中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瞬间熄灭!
线索,断了!
在管家的默许下,众人进入草庐。星辰居士的遗体安详地躺在榻上,并无任何外伤或中毒的迹象。官府的勘验结果是“心疾突发”,早已草草结案。
然而,苏枕雪心细如发,她敏锐地发现,居士那已然僵硬的指尖,还保持着一个捻动棋子的姿势,指甲缝中,更有一丝微不可察的、极淡的腥甜气味。
林寒凑上前,以他那被蛟力改造过的、远超常人的嗅觉轻轻一闻,脸色瞬间剧变!
这股气味,他永世难忘!
与琉球王城那血池祭坛之中,尚真巫女所用的某种迷魂熏香,有七分相似!
“是蛟族的人!”林寒压低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
众人心头剧震。尚真巫女的爪牙,竟已深入到了这大明王朝的政治心脏!
司徒宝则在那间已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棋室中,像条狗似的趴在地上,鼻子在棋盘下的紫檀木桌面上闻来闻去。他忽然嘿嘿一笑,指着桌面上一片比头发丝还细的划痕道:“有意思。这老头死前,正跟人下着一盘‘自缚手筋、玉石俱焚’的死棋。看来,他是用自己的命,给咱们留了最后一道谜题啊。”
棋局被人刻意抹去,线索再次中断。众人心情沉重地返回秦淮河畔的酒楼,皆认定能在守备森严的金陵城内,用如此诡异手法无声无息地杀死一位前朝阁老,必是那心狠手辣的严世藩与蛟族势力联手所为。
然而,正当众人对严世藩的怀疑达到顶点之时,金陵城内,风云突变!
次日午时,镇海司衙门前,人头攒动。
严世藩竟以“勾结东厂,泄露海防机密”为由,当众下令,将十几名被认为是东厂一派的缇骑,尽数斩首!
一时间,血流成河,腥气冲天!
这一铁血手腕,瞬间震慑了金陵各方蠢蠢欲动的势力,也让主角团更加认定了严世藩那权奸的酷烈本性。
然而,就在当日黄昏,一场看似偶然的“偶遇”,却让整个事件的走向,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惊天逆转!
雨巷,青石板,油纸伞。
严世藩的车驾在返回府邸的途中,被一个躺在路中间耍赖的“老叫花子”拦住了去路。
那老叫花子,自然便是司徒宝。
“听闻阁下是名动南海的逍遥岛主,本官倒想见识一下。”车帘未掀,严世藩那倨傲的声音从中传出,“你若能接我这护卫一掌而不退半步,这金陵城,你便可横着走。”
其心腹高手李松出列,运起镇海司秘传的“覆海神功”,一掌拍向司徒宝。
司徒宝嘿嘿一笑,看似随意地伸出脏兮兮的油掌迎了上去。
“砰!”
一声闷响。
李松脸色一白,蹬蹬蹬连退三步,虎口已是一片血肉模糊。
而司徒宝,依旧站在原地,纹丝不动,甚至还打了个哈欠。
“逍遥岛主,不过尔尔。”
车驾之中,传来严世藩一声轻飘飘的嘲讽,随即,悄然远去。
司徒宝撇撇嘴,骂了句“装神弄鬼”,转身便回了客栈。
待房门关上,他才嘿嘿一笑,摊开了那张总是油腻腻的掌心。
众人定睛一看,皆是瞳孔一缩。
司徒宝的掌心,竟多了一枚被压得扁平的、极小的蜡丸!
正是方才双掌交击的瞬间,李松以一种神乎其技的内力手法,将这蜡丸从自己掌心,“印”到了司徒宝的掌心!
捏碎蜡丸,里面是一张卷得比头发丝还细的纸卷。
展开纸卷,上面只有短短两行字,却如同一道道晴天霹-雳,狠狠劈在每个人的心上!
“星辰之死,东厂‘迷魂谱’所为,嫁祸于我。”
“犁山镜不在徐府,而在宫中。欲寻之,先乱之。——严。”
###第十二章棋语露玄机
严世藩那封没头没脑的密信,如同一块巨石,在主角团这潭本就浑浊的池水中,砸出了滔天巨浪。
东厂!皇宫!
这两个词,任何一个都重如泰山,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欲寻之,先乱之……”苏枕雪反复咀嚼着这五个字,清冷的眸子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严世藩的意思是,观星台乃皇家禁地,强闯无异于自投罗网。我们必须在金陵城里,搞出点大动静,把所有人的水搅浑,引蛇出洞,方能觅得那一线生机。”
“搞事?这个我熟啊!”司徒宝眼睛一亮,摩拳擦掌,“是去烧了东厂的狗窝,还是去揍那姓汪的小白脸一顿?”
“不可。”一个清冷的声音,打断了司徒宝的摩拳擦掌。
说话的,竟是自琉球一战后,便一路沉默寡言,仿佛化作一尊雕塑的莫问宗师。他自返回金陵后,便独自一人,将自己关在房中,对着那张自“星辰居士”处拓印的残缺棋局,一看便是一日。
此刻,他缓缓起身,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眸中,竟是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神采。
“严世藩所言的‘乱’,非是匹夫之勇的打打杀杀。”莫问走到众人面前,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足以让天地都为之静默的宗师气度,“而是要乱其‘心’,乱其‘势’。”
次日,一则消息,如同一阵狂风,瞬间席卷了整个金陵城!
龙泉铸剑宗师莫问,为悼念故友“星辰居士”,特于玄武湖湖心亭,设下上古流传的“珍珑棋局”三日。能破此局者,可得其亲手所铸的神兵一柄!
此消息一出,整个金陵,彻底沸腾!
无论是自诩风流的文人雅士,还是自命不凡的江湖豪客,乃至那些暗中觊觎神兵的朝廷鹰犬,无不蜂拥而至,齐聚玄武湖畔,想要一睹这传说中的棋局与神兵。
玄武湖,湖心亭。
莫问一袭青衫,独自端坐于亭中。他身前,并未摆放什么名贵的棋盘,只是以那张饱经风霜的石桌为盘,以随手捡拾的黑白两色卵石为子,布下了一盘看似简单,实则杀机四伏的残局。
然而,就是这盘看似随意的棋局,却成了所有挑战者的噩梦。
江南成名数十载的“棋王”钱百万,落座不过三十手,便被棋局中蕴含的凌厉杀气冲得心神失守,满头大汗,起身拱手,狼狈认负。
武当山新一代的翘楚清风道长,试图以道家“无为”之法应局,不求杀敌,只求自保。然而,棋局的“势”却如钱塘大潮,一浪高过一浪,他的“守”在绝对的攻势面前,不过是螳臂当车,最终被逼得无路可走,苦笑离去。
甚至连镇海司中精通兵法的副千户李松,将棋局视为沙场,以“弃子争先”之法试图破局,一度看似扳回局面。但莫问的棋局暗合天象运转,他弃掉的“孤子”,竟在数十手后化为奇兵,与大龙遥相呼-应,形成绝杀。李松当场脸色惨白,方知自己面对的,不仅是棋局,更是一种算尽天机的、神魔般的恐怖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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