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一二章 圣主明君
第一五一二章 圣主明君 (第1/2页)“皇上他老人家不容易啊,下边的这些臣工们总是打着皇上的名义干坏事。你就说这次改稻为桑吧,皇上无非就是修个宫殿嘛,能花多少银子?怎么就出了那么多的亏空?
还不是都让他们这些人捞到自家去了,他们隐匿田产、人口,还不缴赋税,一年比一年做的过分。朝廷的进项一年比一年少,归根结底,都在他们身上呢。结果还要让皇上背着骂名。我呸!”
……
西苑,玉熙宫,午后。
吕芳伺候着嘉靖洗了脚,让麾下的干儿子给念着锦衣卫送上来的密报。
“这个王言竟然将淳安经营的铁桶一片,连朱七都给他活捉了?”嘉靖表示出了对王言能力的惊讶。
“主子,王言将淳安上上下下的官吏都给换了一个遍,不听他话的全都被抄了家,淳安的大户也被他压制的不敢有什么动作。百姓受了欺负,他又真给解决,答应的盖房子的事也在进行,真叫他给研究出了便宜堪用的新砖。朱七辜负了主子的信任,等他回来奴婢定然责罚他一番。”
“算了,朱七是不想伤了百姓,否则还能被活捉了去?他还是得利的。”嘉靖笑着说道,“这个王言也是,竟然真的搞出了新砖……”
“更难得的是,他知道主子万岁爷的不易啊。”吕芳适时的说道,“他一个小小的九品主簿,还能将事情看得这么清楚,明白主子万岁爷的为难,奴婢跟着主子这么些年,这还是头一个。”
嘉靖又哼了一声:“你也不要这么夸他,此子胆子也是真的大,竟然敢纠集乡勇跟省里对抗,抓了河道衙门的官兵。还说什么是朱七在才那么干的,我看就是朱七不在,他也敢这么做,简直是胆大包天。”
“主子,也是事出有因嘛。郑泌昌、何茂才二人,竟然私通倭寇,想要把罪名按到淳安百姓身上,贪污新安江修河公款,毁堤淹田,全都有他们的份。
眼见事情败露,竟然八百里加急反告王言私通、包庇倭寇,对抗省里。如果不是朱七恰好在那边,主子可就被蒙在鼓里了。这些人真是无君无父,罪大恶极!”
“现在先不动他们,改稻为桑就算不能尽全功,也总能让朝廷多收一些银子……”
“主子相忍为国,这些乱臣贼子真真可恨!”
嘉靖长出了一口气,拿着一块王言烧出来的红砖翻来覆去的看:“这是个懂事儿的,可懂的也不多,非得硬顶着不让百姓卖田,还要锨了新安江贪腐的案子出来,现在好了,还把郑泌昌、何茂才给扯出来了,是不是还要扯到严世藩、严嵩的头上啊?
裕王、高拱他们百般阻拦,派了好几个人去浙江,这些人加起来都没王言一个人干的大。说什么不是反对改稻为桑,是反对下边的人执行的改稻为桑,那不还是反对?不还是影响国朝大计?”
他如此说了一会儿,不等吕芳附和,他就接着说道,“不过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朕准了他们改稻为桑,也没有准他们如此改稻为桑。”
“王言能看得明白,想的清楚,更有忠君体国之心,也有念着民生疾苦的胸怀,圣贤书没白读。”
嘉靖笑骂道:“刚才不是说了,他给百姓做主,实际上就是找由头敲诈大户,跟百姓一起分钱。他是念着民生疾苦吗?他是念着大户家的钱粮!”
“都是拿银子,王言就不从百姓嘴里抢食儿,在百姓嘴里得了个清官、好官的名声。”
“百姓说好有什么用?也就是淳安遭了灾,若是寻常时候,在士绅大户们的口中,淳安怕是已经民不聊生了。”
嘉靖这个皇帝当然不是白当的,很多事情都是看的清楚明白,只是因为其自身的局限性以及其他的各种原因,他没办法解决。
或者也没怎么想解决,毕竟要解决问题就要有激烈的斗争,牵扯的事情、人物太多,对于当前稳定的局面的破坏是相当严重的。他当然也是妥协的,在皇宫里自做他的英明神武的道君。
要说起来嘉靖也挺难的,被放火烧了好几次,打雷还劈了几次,又被宫女谋杀,怕是已经被迫害妄想症晚期了……
“主子万岁爷心有万方,什么事情都逃不过主子的眼。”吕芳的捧臭脚技能是到了骨子里的,办事儿妥帖,明知时事,说话好听,是他上位的关键。
“行了,还有什么事,说吧。”
嘉靖跟吕芳相处几十年了,对吕芳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知道吕芳这边还有事没说呢。
吕芳稍作沉吟,在嘉靖要不耐烦的时候,终于还是长出一口气说了出来。
“主子,江南织造局的杨金水八百里加急送了急报过来,给织造局办差的丝绸商打着织造局的招牌去淳安买田了……”
嘉靖的眼睛豁然瞪了起来,目光森然,宛如要吃人……
这很好理解,嘉靖虽然不在乎百姓死活,譬如郑泌昌等人毁堤淹田,致使新安江沿途几十万百姓遭灾,淳安全县被淹,建德淹了一半,到了嘉靖这里也是轻飘飘的,难以动摇他道心分毫。
这也能理解,毕竟他早都脱敏了。大旱、大水、大雪、蝗灾、地震、台风等等等等灾害,动辄就是几十上百万人遭灾,一年到头怎么也得有那么个四五起。而嘉靖至今已经做了四十年的皇帝,见的实在太多了。
然而他不在乎归不在乎,圣主明君的好名声他还是要的。
在淳安、建德遭灾的时候,代表着皇宫触角的江南制造局派人去低价收购良田,那成了什么样子?他堂堂大明皇帝,竟然这么不要脸么?人们如何非议,史书上又是如何记录?
见嘉靖如此模样,吕芳宽慰道:“主子万不可心急动怒,朱七正在淳安,还有王言这个懂事儿的,肯定不会闹出什么乱子,坏了宫里的名声。算算时间,最迟再有四天,朱七的密报就能到了。”
“给朱七便宜行事之权,让朱七把事情查清楚!去叫严嵩来!叫严嵩来!朕要看看他怎么说!”
……
京城的风雨,还没刮到浙江,也没刮到淳安。
然而淳安现在才是风雨的中心,不必要京城的风雨来雨打风吹。
在愤怒的质问了沈一石,给沈一石喷了一顿之后,看到船上‘奉旨赈灾’的条幅,海瑞有些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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