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真正的帝皇之子
第七十六章 真正的帝皇之子 (第1/2页)瑞拉诺在明白眼前的福格瑞姆，亦或者说所有原体们都不是他记忆中的那些存在后，内心也是陷入了剧烈的自我矛盾之中。
瑞拉诺完全想不出这些“原体”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难道说帝皇又再度开启了原体计划，打造了第二批基因原体？
但随即，瑞拉诺又否定了这个荒谬的想法。
当初帝皇因为某些事情抹除了第二、第十一军团的原体，瑞拉诺虽然不知道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肯定是触及帝皇红线的惊天大事。
这两个军团的成员，也被进行记忆清洗，打散混编到了其他军团之中，值得一提的是，帝国之拳和极限战士接收的失落军团战士数量最多。
若是帝皇有这个能力再造原体，那为什么不在抹除了两个原体后，再制造新的原体呢？
不过虽然想不通他们的来历，瑞拉诺起码看出了这些原体的倾向。
包括荷鲁斯为首的那些叛乱原体，他们的身上都看不到背叛者的腐臭气息，相反和瑞拉诺记忆中的那些伟大战争领袖极为相似。
古贤者不由得一阵恍惚，他甚至怀疑自己是否已经死去，只不过在死亡之前的弥留中，看到了最想看到的一幕——叛乱从未发生，所有的原体依然团结在帝皇的身边，为了人类的伟大复兴而战。
无畏石棺内，他那残缺的，浸泡在维持液中的躯体传来一阵阵幻痛和真实的衰竭感，将他从短暂的恍惚中拉回现实。
不，不是梦，这痛苦太过真实，这百年的等待孤寂太过沉重。
“发生过的，无法改变。”他的声音重新变得坚定，“重要的是未来，告诉我…外面的帝国怎么样了？荷鲁斯的叛乱…结果如何？”
他问出了那个支撑他熬过漫长时光的核心问题。
听到瑞拉诺的疑问，黎曼鲁斯沉吟了两秒钟，随后坚定的回答道：
“胜利了，我们取得了胜利。”
“荷鲁斯失败了，他在复仇之魂号上被帝皇亲手杀死，我们终结了这一场叛乱。”
“后来……”
黎曼鲁斯整理了下自己脑海中的那些零碎记忆，大致的描述了一下这百年来帝国的脉络。
而无畏机甲里的古贤者就这样静静的听着，谁也不知道他在听的时候，到底在想些什么。
“在我脑海中的最后记忆里，帝国已经掌握了太空桥和网道技术，即将利用这些将整个银河的人类全都团结在一起，永远的摆脱混沌邪神的觊觎。”
不仅是瑞拉诺，其他克隆原体同样无比认真的倾听着，他们的记忆里缺失了这些重要内容，只能从黎曼鲁斯这里得到弥补。
帝国的挣扎与复兴，对他们而言既是陌生的历史，又仿佛是与他们血脉相连的、未曾参与的未来。
克隆荷鲁斯已经激动到难以遏制自己的情绪，他猛地低下头，巨大的手掌紧紧握拳，指甲几乎要刺破掌心的装甲。
“父亲，父亲……”他低声喃喃，声音哽咽。
身为那个叛徒之首的克隆体，荷鲁斯自从苏醒以来，都在承受着巨大的心理折磨。
是他亲手将帝皇大远征取得的成果拖入深渊，是他让人类这个种族好不容易重新复燃的希望再度熄灭。
每当他闭上眼睛，帝皇那失望的眼神就会出现在眼前，他没有责备什么，没有说任何的咒骂或者唾弃，但那种彻底的，如同看待一个已死之物的冷漠，比任何惩罚都更让他痛苦。
现在知晓了他犯下的错误已经被逐步的修正，荷鲁斯内心的负罪感也是稍微褪去了一些。
瑞拉诺能够从鲁斯的回答中看到真相，他知晓眼前的基因原体没有在欺骗自己。
“哈…哈哈…哈哈哈——！”
骤然间，一阵苍老嘶哑，却饱含着无尽欣慰与彻底释然的洪亮笑声，猛地从无畏机甲的石棺内部爆发出来。
那笑声是如此炽热，如此酣畅淋漓，丝毫不加掩饰，仿佛一个压抑了漫长岁月的灵魂，终于在此刻获得了最终的救赎与解脱。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那些叛徒，那些堕落腐化的渣滓，他们怎么可能真正战胜人类之主？
我曾追随在他的旌旗之下，亲眼见证过他那令人高山仰止的雄才伟略与无上伟力，我从未怀疑，一刻也未曾！”
这位在伊斯塔万Ⅲ的尸山骨海与无尽灰烬之下，依靠着对帝皇的绝对信念和一腔燃烧不息的复仇烈焰，孤独坚守了百年的古贤者，终于听到了他所能企盼的最好结局。
帝国的胜利，是对他苦守最崇高，最珍贵的回报。
笑声渐歇，瑞拉诺的传感器缓缓转向了他身后那枚巨大狰狞，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金属半球。
那是一枚处于极不稳定休眠状态的病毒炸弹。
“我已经了结了一个承诺，现在我只剩下一个使命了。”古贤者的声音重新归于冷静。
“这个大家伙是叛徒们的厚礼，一枚末日级的病毒炸弹，它本应与其他姊妹弹一同绽放，将这个世界彻底摧毁。
但幸运，或者说不幸的是，它发生了故障，引爆程序在最后关头被中断，却未曾完全失效，就此陷入了这种危险的永恒沉睡。”
“我之所以在此，被卡于这岩缝之间，与它相伴百年，只为等待一个时机。
我深知，那个彻底堕落的怪物，升魔的福格瑞姆，他终有一日会重返此地，或许是为了炫耀他那可耻的功绩，或许是为了凭吊他那扭曲的过往……”
“我更深知，即便我处于无畏机甲之内，能够发挥出比我生前更强大的力量，也绝无可能是一个升魔原体的对手。
我能依仗的，唯有人类自身智慧与力量所凝聚的，这枚最极端强大的科技造物。”
他的动力爪轻轻拂过那冰冷而致命的弹壳，带着一种近乎温柔的决绝。
“我的计划很简单：维持最低限度的生命信号，陷入最深沉的沉睡，抹去一切不必要的能量痕迹，如同一颗埋藏于帝皇怒火之下的毒牙。
同时，设置一个极其微弱，对于帝皇之子军团而言极为敏感的战地求援代码。”
“我在等待，等待那个叛徒被这熟悉的信号吸引，踏入这片坟墓，然后……”瑞拉诺的电子音变得锐利冰冷。
“我将燃尽这具残躯最后一丝力量，手动超载这枚炸弹的起爆核心，这或许无法引发席卷全球的毁灭浪潮，但足以制造一次局部的，绝对致命的生命吞噬者病毒喷发。
范围不必广阔，但足以将立足于此的一切，包括那个怪物一同拖入永恒的死亡深渊，这是我一个早已被时代遗忘的老兵所能执行的最后复仇。”
地下空洞内，落针可闻。
所有原体，无论其出身与立场，皆被古贤者瑞拉诺那极致的忠诚和仇恨，震撼得无以复加。
黎曼鲁斯与莱恩庄森这般身经百战的统帅，眼中亦流露出毫不掩饰的，最深沉的敬佩。
这是何等坚韧不拔的意志，这是何等坚定卓绝的气魄。
即便是克隆福格瑞姆，也感到一阵源自灵魂深处的剧烈悸动与无地自容的羞愧。
他凝视着这台古老残破，却蕴含着如此可怕决心的无畏机甲，仿佛窥见了帝皇之子军团曾经拥有的，却早已被他的本体在追求所谓“完美”道路上肆意抛弃和践踏的光辉品质。
曾经的他们可以为了信念与荣耀，牺牲一切，坚守至时空尽头。
在意志的纯粹与坚定之上，这位子嗣，已然超越了他的基因之父。
“令人叹为观止的忠诚与勇气，古贤者。”黎曼鲁斯的声音前所未有的郑重，“但如今，时代已经变了，复仇或许已非你唯一的道路与终点。”
狼王随后将他们这些克隆原体的诡异诞生，记忆的残缺不全，以及当前正被升魔福格瑞姆及其麾下色孽魔军疯狂追猎的绝境，尽可能地简要告知了瑞拉诺。
“故此，我们急需逃离这颗死亡世界。”鲁斯说道，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
“瑞拉诺，你于此地奋战到最后一刻，对此地深层结构可还有所了解？
这里是否存在尚存可用的载具、飞行器、或仅是一个完好的传送信标？”
瑞拉诺聆听完毕，再次陷入沉默。
传感器光芒稳定却缓慢地闪烁，似乎在浩瀚如烟却布满裂纹的记忆库中竭力搜寻。
“我深感歉意，狼王。”
良久，他低沉的声音再度响起。
“我的记忆核心，大多关乎此区域昔日的战略部署与防御节点，然它们早已在轨道轰炸与地质巨变中化为乌有。
我最后的记忆，便是携此未爆之弹坠落于此，凭借残存动力爬入此相对稳固的岩层之下，随后便陷入了漫长沉睡。
光阴流逝，地表形态皆已面目全非，我对如今的地下结构，实则一无所知。”
“至于载具或设备。”他顿了顿，声音中的歉意更加浓厚。
“纵使当年确有遗存，在这颗星球经受病毒炸弹与全球焚爆的双重摧残后，环境对任何精密造物都产生了极强的腐蚀与干扰，恐怕你们难以找到任何尚可运转之物。”
瑞拉诺的回答让鲁斯心中一滞，他的本能觉察到眼前的古贤者语气中似乎带着几分异常的犹豫。
他几乎可以确定，瑞拉诺没有完全说实话，至少有所隐瞒。
黎曼鲁斯重重叹了口气，他也不强求这台忠诚的无畏机甲能够这么快的完全信任他们，他狼一般的韧性让他迅速压下沮丧，提出了另一个问题。
“瑞拉诺，请与我们同行，帝国已然复兴，它需要如你这般的英雄重归麾下，你的史诗当被万民传唱，你的忠诚当应该被后人知晓，你的经验与智慧，对帝国而言乃是无价之宝。”
然而，瑞拉诺的无畏机甲缓缓地，却异常坚定地摇了摇头，那动作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不，狼王，你的盛情我心领神会。”
“但我实在太累了，仇恨和怒火早已燃尽了我的一切，外面的世界，早已不再属于我这个老家伙。
我的帝国，永恒定格在那伟大的远征时代，定格在所有兄弟仍并肩驰骋星海的记忆之中。”
他的传感器再次转向那枚沉默的病毒炸弹，继而扫过克隆福格瑞姆，最终环视所有原体。
“我必须与那个玷污军团荣耀、背叛帝皇、弑杀费鲁斯大人的福格瑞姆，做一真正的，彻底的了断”
黎曼鲁斯虽然早有预料，但是确实听到瑞拉诺的回答，还是让他略感失落。
“既然如此……”
狼王的话音未落，一阵巨大的声响从星球地表传来。
一股难以用言语形容的，令人从灵魂深处感到极端厌恶与生理不适的灵能洪流，如同亿万冤魂的凄厉尖啸混合着极致堕落的狂喜呻吟，猛地从伊斯塔万Ⅲ上爆发。
透过洞穴上方的裂缝望去，那片终日笼罩世界的暗红色污浊天幕，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涂抹着妖艳紫色油彩的巨爪狠狠撕裂。
尖锐刺耳，混合着癫狂快感与极致痛苦的嚎叫与嬉笑声越来越清晰，如同海啸般涌来。
“他们来了！”马格努斯脸色瞬间煞白。
“是亚空间传送！那个堕落的福格瑞姆，他利用了这片土地上惨死的数十亿怨魂所产生的，庞大到难以想象的亚空间回响作为信标与能源，强行撕裂了现实宇宙的壁垒。”
“为了黑暗王子！”扭曲变态的战吼声如同瘟疫般迅速蔓延。
下一秒，洞穴上方厚重的岩层与堆积如山的金属废墟，在这一股灵能狂潮的影响下开始动摇，无数碎石与扭曲金属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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