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社稷宗庙
第20章 社稷宗庙 (第2/2页)身为阁臣、尚书左仆射、天子使者,众人对辛毗的迎接不可谓不隆重。亲自拜谒了张郃的灵柩之后,参军羊耽得了车骑将军卫臻和辛毗的一致许可,准备明日一早便动身,将张郃棺椁移回洛阳。
对于朝廷重臣和高级官员来说,丧礼也是一种难得的谈事与交际的场合。
礼节过后,辛毗应了卫臻的邀请,从灵堂中缓步走出,往祁山堡的高处前去。捕虏将军陈凭、参军羊耽二人也跟在身后。
春日是陇右一年中最好的时节。
几人登临祁山堡的城墙边上,俯瞰外围的整个祁山城和滔滔流淌的西汉水。此处已经建起了一个亭子,亭子的最中树立了一个石碑,太和二年张郃在皇帝引导之下作的那一首诗,就刻在了石碑之上。
卫臻从容说道:“佐治兄,陛下命你从寿春远来至此,对张儁乂的身后事可有分派?有无追封或者谥号?”
“还没。”辛毗摇头说道:“陛下当时说得紧急,只让我从寿春尽快出发,并未说这两件事,反倒吩咐了许多紧要军情。”
卫臻似乎并不惊讶:“那便是等回到洛阳后再论了?”
“或许是。”辛毗道:“太和一朝还没有追赐的先例,想必中枢也是因此谨慎了些。”
“嗯,应是如此。”卫臻长叹一声,看着远方的西汉水,目光久久没能移动:“既然如此,关西诸将的分派又是如何定的?”
“公振想如何定?”辛毗反问。
卫臻从容应道:“我只听中枢分说。”
辛毗也不拖延了:“陛下想让陆伯言从沓中到祁山来,继张儁乂的职责,改封为镇西将军。而陆伯言的那个长史,唤作周铎周金宁的那个,则改为护羌校尉,继续领羌兵镇守沓中。”
“还有么?”卫臻发问,身后站着的陈凭也听得聚精会神。
“有。”辛毗继续说道:“命偏将军曹平去守武街。其余并无分派了,由公振自己处置即可。”
卫臻想了几瞬:“若说其他的事情倒也没有什么,只是我驻在陈仓,沿用了曹子丹在此地的治所。但如今武街已经筑城,雍秦又暂无粮草之忧,治所前移到下辨似乎更为合适。”
身后的陈凭也开口说道:“辛公明鉴,卫公从陈仓到祁山实在路远。加之大魏关西如今主守的只有武街、汉中两处,下辨确实更为合适。”
辛毗看了陈凭一眼,复又看向卫臻:“此事极善,公振可以拟一封上表,我与你一同署名。”
“好,稍后就写。”卫臻点头。
辛毗又问:“太和五年、太和六年,朝廷已经连续两年没有收到蜀军进犯的消息了。公振这里可有蜀国讯息?”
“暂无。”卫臻摇头说道:“早前还有时常有商旅之人在山野间往来,舍下重金,也多少能收获些蜀地的讯息。但这两年间蜀国似乎在这方面下了狠力,无论是白水还是巴西,抑或是更西边的羌氐地界,几乎少有人往来其中。蜀道艰难,若有意封住关口再行禁绝,那就真如彻底断绝了一般。”
“蜀国国小民狭,应是诸葛亮在彼处积攒资财、筹备兵力,准备下一次攻侵。”
辛毗道:“陛下昔日也是与我等一般说法。蜀国假借汉朝之名蛊惑蜀地,若不北侵失了大义,内里早晚要维持不住的。”
“不过,公振兄,有一大事我要与你透个底。”辛毗缓缓说道:“陛下和朝廷诸公的意思,似乎都是要将蜀地暂时搁置下来,集中兵力和国力在扬州对吴国用兵。”
“先吴后蜀了?”卫臻接话。
“正是。”辛毗说道:“去年派往倭国的船队已经回来了,陛下令雍丘王继续为楼船将军,水战的短板或许能慢慢补上。只是公振在这关西守着,看陛下的意思,若无大事恐也不会令公振轻动,那对吴战事公振或许就赶不上了。”
卫臻嗤笑了一声:“佐治兄,我从来不求这些,也不顾忌这些虚名。待佐治兄回去后可以亲口转答陛下,既然陛下要用兵东南,我在西北定然为陛下稳妥守住疆土。”
“蜀地和秦州之间道路艰难,大魏一时攻不过去,诸葛亮也攻不过来。不必担忧关西。”
辛毗点头:“等的就是公振这句话。陛下令我巡视各处,我过几日还要再到武威去一趟,见一见司马叔达和夏侯仲权。到时召唤陆伯言来祁山之事,我就不去了,由公振自己致书与陆逊吧。”
卫臻长呼了一口气:“终是降将。”
“张儁乂不是降将吗?”辛毗笑着说道:“公振多心了!”
“但愿吧!我遵旨而行。”卫臻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