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 老辈子这一块5
第479章 老辈子这一块5 (第1/2页)迟久皱眉。
握着拳头,恨得牙痒痒,恨得连肩膀都在抖。
什么意思?
卿秋是在同他炫耀,炫耀他比他年长体贴,比他多金有权是吗?
迟久越想就越是恨。
偏偏,他无法改变现状,气势渐渐蔫了下来。
他的心气早被磨平。
如果是还小的时候,他会不管不顾,偏和卿秋扭打。
可现在却不会了。
他明知自己打不过,也知就算打过了也没用。
现状不会改变。
只会越来越糟。
卿秋知道他觊觎宾雅,会不会牵连宾雅?
就像阿伯那样。
迟久渐渐萎靡,小声说着:
“知道了。”
说完他躺进被子,像猫,把自己缩成一团团。
卿秋神色和缓了些。
见他不动,走过去,俯下身轻轻拍了拍鼓起的被子。
“生气了?”
迟久闷闷地,将头埋进被子,不想说话。
他的头发细软偏长。
本就打理的不勤,能扎出小揪揪,被养了几日后留得更长。
他有一张过分漂亮的脸。
过分柔美,眼尾上扬,眸子黑白分明。
黑发贴着嫩白的脸。
靠着枕头,生着闷气,像猫。
卿秋把猫抱进怀里。
绕着细软的发,给他编小辫子,一下下抚着猫的背,直到猫弓起的背不情不愿地放松下来。
“宾雅不适合你。”
卿秋嗓音轻轻。
迟久不理睬。
卿秋继续,“你太蠢笨,太冲动,太柔弱。”
“她一个普通人,护不住你的。”
迟久听得牙痒痒。
正要反驳,卿秋抬手,指角落竹篮里的一堆碎瓷。
“你看。”
卿秋俯下身,冷静地对他道:
“明末的官瓷,价值近百万,你擦药闹脾气的时候一蹬腿就踹了。”
一个戏班的花旦能经得住他这么铺张吗?
显然是不能的。
迟久泄了气,瘪瘪嘴,没了声音。
“所以啊。”
卿秋帮他把小辫子系上,缠了红绳,垂着眸。
“你乖乖待着,别乱跑才安全。”
他像是也无奈了。
迟久捂着耳朵,背对着卿秋,却还是被拘在卿秋怀里。
是啊,真讨厌,可他不得不承认。
迟久什么都给不了宾雅。
他懦弱,无能,冲动,又分外的蠢笨。
宾雅今年二十有余。
她已经到了商讨婚事的年纪,应该找个好丈夫,而不是跟着他这种无能懦夫浪费人生。
迟久闭了闭眼。
几缕黑发垂下,衬得那张雪白漂亮的脸蛋有些妖。
更加像猫。
“卿秋……”迟久终是求,“你对宾雅好些。”
卿秋低笑一声,摸他的头。
“你听话些,乖些,我便不会去伤她。”
……
迟久一直住在卿秋的院里。
他不能出去。
大夫人也在卿家,见了他要生气,卿秋便不让他乱出去。
迟久只有一片四方的活动空间。
青砖绿瓦,他蹲在地上,抓蛐蛐玩。
几缕黑发落下。
迟久皱眉,很烦躁地,把长发往耳边拨。
卿秋喜欢给他扎小辫子。
弯弯绕绕的长发落在丝罗青衫上,被玉色的手指虚虚握住一把。
编的辫子是好看。
只是卿秋不知哪来的癖好,这样怪,害得他只能蓄发。
长发是很烦人的。
打结不用担心,卿秋会帮他梳,可碍着他爬树打雀。
迟久真想一把给剪了。
可卿秋爱玩,家仆不敢给他剪,他自己剪又怕剪坏了。
他还要见人呢。
正烦着,蛐蛐跑了,迟久被气得直跺脚。
老徐唤他。
“过来。”
迟久跑过去,老徐给他一把饴糖,一些西洋渡过来的玩具。
“你安分点。”
迟久吃着糖,老徐弯下身,抵着唇让他小声点。
“大少爷今天要做一笔大生意,你别出去,也别捣乱。”
迟久总共没出去几次。
不过他出去,一般总没好事。
不是冲撞了大夫人,就是砸了什么东西,办了什么蠢事。
迟久嘟囔着。
“我无聊。”
老徐不理他,叮嘱完他,便也离开了。
迟久坐在屋檐下吃糖。
他嗜甜,也吃不胖,出不去无聊了便含着一块打发时间。
饴糖不好吃。
迟久皱皱鼻子,骂老徐小气,贿赂人也不懂拿点好的来。
他低着头摆弄西洋玩具。
望远镜,飞行棋,迷宫。
都是卿秋给过他的,而且卿秋带的往往更好。
迟久觉得没意思。
四下无人,他趴在地上,摸到柜子里的糖盒。
巧克力和甜果脯。
迟久拨了糖纸,往嘴里塞,下半张脸晕着一圈褐色。
地上堆满了彩色糖纸。
迟久擦擦嘴,打开玻璃罐,又捡着甜的果脯吃。
他吃了太久。
主要是没别的事做,没朋友,也没人想和他做朋友。
外面传他是野妓生的杂种。
说他身上有传染病,他是狐狸精生的小狸猫……
什么难听的都有。
迟久不想和那些人玩,但蛐蛐逗多了无聊,雀也抓烦了。
他把社交欲变成口欲。
得空了就吃东西,卿秋给糖上了锁,怕他吃坏牙。
但他这种人,撬锁像呼吸一样熟练。
柜子里的糖被他偷吃大半。
迟久张开嘴,往口中塞东西,甜滋滋的味道能让人什么都忘干净。
迟久边吃边想。
这么好的东西,他以前可是吃不到的。
卿秋把他接过来又不许他出去。
说是报恩,可迟久觉得,更像是软禁些。
他不知道哪天会死。
像阿伯那样,系着粗布,在房梁上荡啊荡的。
所以他要趁活着多吃。
反正是卿秋买的,花卿秋的钱,他高兴。
迟久吃得更凶了。
直到卿秋回来,看见躺在地上,脸色煞白,捂着脸满地打滚的他。
……
乱来是有代价的。
迟久人还没死,先蛀牙,半边脸肿起来。
他疼得死去活来,哭着滚来滚去。
有止痛药,可卿秋冷心冷肺,不给他用。
瑞凤眼低垂,浓雾色的眸子漠然,卿秋嗓音淡淡。
“你也该长点教训了。”
迟久蓄着水花。
一边哭,一边趴在床上,抬手去拽卿秋的衣袖。
“哥哥。”
迟久低着头,胡乱地用袖子去擦眼泪。
“好哥哥……”
卿秋脚步一顿。
迟久松了口气,知道卿秋这下不会走了。
他叫卿秋“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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