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祸水东引,都是前隋余孽做的
第353章 祸水东引,都是前隋余孽做的 (第2/2页)崔钰书站起身,指着卢子业的鼻子,语气满是不满.
“老夫之前就跟你说过,对付游学士子的事,要缓着来,等摸清陛下的态度再动手,可你们倒好,竟让卢轨在郑县擅自抓人,还闹出了人命,现在好了,陛下亲自去了郑县,卢轨被押进大理寺,连我们崔氏都被你们连累了!”
他早就听说了郑县的事.
卢轨不仅绑架士子,还敢对微服的陛下口出狂言,简直是自寻死路!
此事一旦发酵,陛下定会迁怒于整个士族,到时候别说范阳卢氏,就是清河崔氏也难逃干系。
卢子业脸上闪过一丝愧疚,却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钰书兄,此事确实是老夫的错,卢鸿那孩子急于求成,卢轨又蠢笨,没把控好分寸,才捅了这么大的篓子,可事到如今,说这些也没用了,我们该想想,怎么才能保住卢轨,不让他把族中之事都招出来啊!”
他说着,声音不自觉地压低,眼神里满是忌惮.
那龙椅上坐着的可是李世民!
去年玄武门之变,杀亲兄弟、囚父夺权,手段何等狠辣?
如今卢轨冲撞了他,还牵扯出土族打压士子的事,陛下怎会轻易放过?
“保住卢轨?”
崔钰书冷笑一声,坐回椅子上,手指敲击着扶手。
“你以为陛下把卢轨送进大理寺,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撬开他的嘴,拿到我们士族的罪证!”
“陛下此人,最是忌惮五姓七望,他为秦王之时便推崇科举,不就是想瓦解我们的士族根基吗?这次卢轨之事,正好给了他动手的理由!”
卢子业的心沉到了谷底,他看着崔钰书,语气带着几分恳求:“钰书兄,你莫要忘了,五姓七望同气连枝!范阳卢氏倒了,下一个就是清河崔氏、荥阳郑氏……陛下绝不会只对付我一个卢氏,你若是不帮我,他日我们都要被陛下一个个收拾掉!”
他知道,崔钰书此刻看似愤怒,实则也是在权衡利弊。
清河崔氏虽没直接参与郑县之事,却也在暗中打压过游学的士子,若是陛下真要彻查,崔氏也脱不了干系。
而且最重要的事,这件事情至始至终,其实就是崔氏谋划的。
一旁的荀珏始终沉默着,面具后的眼睛静静观察着两人的争执,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不知在盘算着什么。
卢鸿站在卢子业身后,大气都不敢喘,只觉得堂内的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
他从未想过,自己一时的贪功冒进,竟会将整个范阳卢氏,甚至整个五姓七望都拖入险境。
崔钰书沉默了片刻,指尖在太师椅扶手上轻轻敲击着,目光沉沉地扫过堂内,终于缓缓开口,语气比之前缓和了几分。
“老夫当然知道‘同气连枝’的道理,今日邀你前来,就是想让你莫要慌张,事情还没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他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压下心头的火气,继续说道:“从郑县传来的消息看,陛下如今还在那边,并未立刻返回长安,若是老夫没有猜错,他定是想让留在那和温禾彻底查清士子失踪案后才会回来。”
“如此一来,倒是给了我等喘息和布局的机会。”
话锋一转,他的语气又沉了下来,眼神里满是惋惜与怒意:“只是可惜,因为你们卢氏的急功近利,让老夫白白损失了一个安插在萧瑀身旁的棋子!”
一想到崔炳这暗棋就这么毁了,崔钰书便火冒三丈,若不是顾及五姓七望的情分,他真想当场把卢子业赶出去。
卢子业脸上满是愧疚,躬身道:“钰书兄,是我卢氏对不住你,事到如今,说再多道歉的话也无用,还请钰书兄指点,我等现在该怎么做才能挽回局面?”
崔钰书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将目光转向了一直沉默的荀珏,眼神里带着几分示意。
显然,今日这“对策”,他早已和荀珏商议过。
卢子业和卢鸿见状,也纷纷朝着荀珏望去。自进堂后,这面具青年便一言不发地坐在角落,像个无关紧要的旁观者,此刻被众人注视,他才缓缓直起身,声音清冷如冰:“祸水东引。”
短短四个字,掷地有声,让堂内瞬间安静下来。
“何意?”卢鸿忍不住先开口问道。
他年纪轻,沉不住气,又急于知道对策,全然忘了自己晚辈的身份。
卢子业眉头微蹙,却没有呵斥。
他心里也满是疑惑,只是碍于身份,不好对一个晚辈追问。
荀珏缓缓抬眼,面具后的眼眸闪过一丝寒芒,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狠厉:“大唐建国不过十载,前隋余孽并未彻底清除,这些人一直蛰伏在暗处,盼着能复国翻盘,为了达成目的,做些绑架士子、嫁祸朝廷官员的谋逆之事,本就是寻常之举。”
他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角,脑海里却闪过温禾的身影。
‘温禾,你带给某的耻辱,总有一天,某会千倍百倍地还在你身上!’
卢子业瞬间明白了荀珏的意思,却更加不安,他看了一眼身旁的卢鸿,声音压得极低:“你是说,将郑县士子失踪案的罪责,都推到前隋余孽身上?可卢轨已经被抓进大理寺了,他知道太多事,万一他熬不住刑讯,把我们卢氏供出来……”
毕竟此事从头到尾,都是卢鸿与卢轨直接对接。
陛下那般精明,只要稍加审讯,定然能猜到背后是范阳卢氏在作祟。
仅凭一句“前隋余孽”,恐怕难以蒙混过关。
荀珏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语气依旧淡然:“卢氏家大业大,族中人口众多,虽说世代耕读传家,可难免会出现几个利欲熏心、被前隋余孽蛊惑的败类。”
“卢轨若是‘幡然醒悟’,指认自己是被前隋余孽胁迫,才会做出绑架士子之事,与卢氏本家无关,陛下即便多疑,也拿不出确凿证据定卢氏的罪,毕竟,没有哪个世家会蠢到在京畿之地,明目张胆地做这等引火烧身之事。”
这番话看似在为卢氏谋划,可话里的意思却让卢子业和卢鸿浑身一寒。
所谓的“幡然醒悟”,不过是让卢轨“死无对证”!
只要卢轨死在大理寺,再伪造一份“认罪书”。
将所有罪责推给前隋余孽,范阳卢氏便能摘干净!
好狠的手段啊!
“你要我们杀人灭口!”
卢鸿脸色惨白,失声惊呼。
他虽参与了谋划,却从未想过要对卢轨下杀手,毕竟都是卢氏子弟!
荀珏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了卢鸿一眼,那眼神里满是轻蔑与不屑。
‘如此优柔寡断的蠢货,也配做五姓七望的子弟?难怪会把事情办得一塌糊涂!’
“住口!”
卢子业猛地呵斥一声,打断了卢鸿的话,眼神里满是厉色。
“休得胡言!荀郎君不过是提出对策,你怎可如此曲解?”
卢鸿被叔父的威严震慑,连忙低下头,不敢再言语,可心里却满是慌乱。
他知道,叔父这是默认了荀珏的提议。
为了保住卢氏本家,牺牲一个旁支子弟卢轨,在叔父眼中,或许本就是理所当然之事。
可这件事情他才是主谋啊。
若是……
卢鸿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赫然感觉脊背发凉。
就在这时,只听崔钰书开口说道。
“如今陛下还在郑县,宜早不宜迟,莫要等陛下回了长安才是,否则温禾和他的百骑,只怕是要破了卢氏的大门了,郑元璹之事,犹在眼前啊。”
他凝视着卢子业,语重心长道:“为了家族,没有不能舍弃的。”
卢子业猛然抬眸,好似下定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