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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34章 悬壶奇市烟火色,灵栖异市踏雾光

第一卷 第34章 悬壶奇市烟火色,灵栖异市踏雾光 (第1/2页)

晨曦的金线刚穿透悬壶岛上空弥漫如纱的薄雾,将知返亭那凝重得几乎能拧出水的沉寂氛围戳破了一个窟窿的,是陆寒舟那极具穿透力的大嗓门。
  
  “走走走!还干等个什么劲儿呐!”陆寒舟一身松快劲儿,仿佛昨夜那场狼狈的厮杀、生死一线的挣扎和他一身挂彩都是发生在旁人身上,只余下此刻满当当的精神头儿。他用力搓着手,发出窸窣的声响,浓眉大眼笑成了弯月,热切地盯着微微出神的沈青棠,“沈姑娘!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长老都点头让咱们在岛上逛逛了,还等什么?开开眼去!让咱们好好见识见识,这海外仙岛到底埋了多少了不得的奇珍异宝、稀奇古怪!”
  
  沈青棠的脸色比昨夜被毒雾笼罩时要缓和些,但眉宇间那缕淡淡的疲惫像是染上了露水的蛛网,紧抿的唇线泄露着身体深处未散的痛楚。苏黎正细心地替她将一缕被晨风拂到颊边的柔软碎发别至耳后,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易碎的瓷器,闻言不由蹙紧秀眉,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担忧:“伤还没好利索,跑什么跑?这岛子鬼气森森,处处藏着凶险,是能乱跑的地方吗?”她的目光下意识扫过青石地面,仿佛那下面随时会钻出毒虫。
  
  “嘿!苏姑娘,你这就是小看你陆大哥了!”陆寒舟一巴掌响亮地拍在自己厚实的胸膛上,震得衣衫扑簌,“你当我这些年背得滚瓜烂熟的那些药典是唱着玩的?咱们现在待着的,那就是个天然的大药炉子!越走动,越吸收此地的灵气精华,强筋健骨、补气活血,比躺着干熬强百倍!信我,保管越走越精神!小命要紧,躺废了可不行!”
  
  顾九霄抱臂站在角落,身形挺拔冷峭如同遗世独立的孤崖,对这“开眼界”的热闹提议全然无感,薄唇微启,正准备吐出那惯常的、浸满冰碴子的“不”字。可陆寒舟像条滑溜的游鱼,抢先一步蹿到他身边,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只用两人勉强听清的气流道:“老顾,‘双生镜’的滋味你也尝过了…不想去探探路,看看这龙潭虎穴的深处,到底…藏没藏着能治你‘疯病’的那味药引子?”
  
  最后三个字轻得像一片羽毛落地,却比世上最锋利的毒针还要精准狠厉地刺中了顾九霄紧绷的神经末梢。他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冰封般平静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仿佛受伤野兽被触动逆鳞时才有的凶戾与渴望。那毫无表情的脸孔转向陆寒舟,目光锐利如刀,最终只从紧抿的唇齿间,硬生生挤出比铁石更冷、更硬的单音节:“…走。”
  
  青石铺就的山道像一条古老的蟒蛇,沿着地势蜿蜒曲折地向下延展。两侧的草木不再是港口附近那种刻意灼热、招摇的色彩,转而显露出一种更为原始的葱郁,但这葱郁却诡异得近乎妖异。绿意成了绝对的主宰,然而形态却千奇百怪,挑战着来者认知的边界——峭壁上盘踞着叶片扭曲虬结、嶙峋如鬼爪的千年古藤,张牙舞爪;道旁匍匐着花瓣厚实如绒毯、色彩虽淡雅柔和,却散发出浓郁得化不开、闻之头晕目眩的奇香矮丛;高耸入云的乔木树皮暗沉,闪烁着冷硬的暗金色金属光泽,盘绕的枝干形似昂首的虬龙。鼻腔里充斥着复合的气味:草木汁液被碾碎后散逸的清新汁液,各种奇花异草甜腻到令人不安的浓香,还有一种深藏于黝黑土壤、湿冷岩石缝隙间的、微苦的金属辛味,无孔不入地渗透过来。
  
  “嚯!这才叫个样子!”陆寒舟的兴奋劲儿如同点了火的炮仗,沿着山路一路炸开。他不时驻足,眼睛瞪得溜圆,手指指点点,“快看快看!这叶子边上生的小刺,一层层像爪子!是不是药典里画的那个‘龙爪藓’?这活的比图上可带劲多了!还有那边!石缝里!开得紫莹莹的那一簇小东西!像不像‘碎星草’?这玩意儿萃出来的汁子可是见血封喉的好宝贝!”他兴奋过头,一把拽住身旁苏黎的袖子,“苏姑娘!快瞅瞅!你那宝贝鞭子上的毒,要是加点儿这个,是不是更够劲?”
  
  苏黎一脸被脏东西碰到的嫌弃,狠狠甩开他那热情过火的“咸猪手”:“稀罕你提醒?早看见了!”她虽冷着脸,脚步却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那双锐利的丹凤眼如同最精密的雷达,迅速而精准地扫描过陆寒舟指出的每一株散发着异样气息的植物。当目光触及到一丛形态扭曲畸形、花瓣边缘呈现出不祥墨绿光泽的毒草时,她的瞳孔会不易察觉地微微收缩,指尖无意识地在腰间的赤鳞鞭鞭柄上轻轻摩挲,仿佛猎人嗅到了猎物的独特气味,眼底闪烁着专属于毒师的、冰冷却亢奋的光芒。
  
  沈青棠也被这光怪陆离的奇异景象所吸引,眼中的疲惫褪去不少,换上点点好奇与专注的神采。纵然步子因伤而稍缓,一双美目却清亮如洗。她的注意力似乎被那些外表朴素、容易被人忽略的小白花或是缠绕在枯木上的青翠藤蔓所吸引,时常忍不住凑近,用指尖小心触碰叶片,或是低头轻轻嗅闻。“师姐,”她指着旁边一棵虬结古树上缠绕着的、开着米粒般大小白色小花的柔韧藤蔓,“你看这是不是‘素心藤’?《百草集注》上说它性甘平,最能安抚心神,疏解肝郁气滞。真想不到,在这里它能长得这么…粗壮有力。”那藤蔓的根茎异常发达,几乎与古树融为一体。
  
  “哼,”苏黎瞥了一眼,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只看藤蔓?看看它下面那块垫脚的石头,颜色是不是带点青紫的纹路?那是被‘鬼针草’毒汁长期浸染的!这藤蔓怕是日日吸食这石头里渗出的毒素,自己却活得好好的,它那所谓的‘解毒甘平’效力,只怕早变异成了比剧毒还霸道的玩意儿!医毒不分家,这鬼岛倒把这点玩的透彻!”她语气带着惯有的刻薄与不屑,但眼底深处却掠过一丝凝重。悬壶岛的生存法则和对药理的扭曲运用,比他们原先想象的要诡异刁钻百倍。
  
  顾九霄独自落在队伍最后,身形笔挺得像一杆标枪,每一步都踏在山道的边缘,落下时悄无声息,仿佛他只是一抹投射在崎岖石路上的墨色影子。他对周遭同伴的惊叹、议论,对这片被冠以“仙境”名号的妖异之地,全都置若罔闻。他的视线沉稳而锐利,如同最精密的罗盘与地图的结合体,冷静地扫描着环境:山道转弯处天然形成的视觉死角被岩石阴影笼罩;头顶上方大片植被异常浓密低垂,形成的掩体是绝佳的埋伏点;地面上某些区域的泥泞呈现特殊的粘稠感与光泽,或是一些细微落叶被频繁踩踏碾压出的痕迹,暗示着不同方向的人流活动。
  
  “这条主道朝东,”顾九霄的声音毫无起伏,平板得如同宣读水文报告,“石面磨损反光,往来脚印杂乱深陷,人流密集,应是通往岛内核心地带。”他脚步极轻微地一顿,目光掠过前方正对着路边一丛色彩斑斓、巨大如伞盖的发光蘑菇看得出神的陆寒舟,“东北岔路,泥土新鲜湿润反光强,坡度渐陡,视野开阔,通向高地那片由黑岩搭建的石屋群落。屋间空隙小,适合守卫居高临下,目测巡卫密度高,步频一致。”冰凉的视线最后滑向一条更窄、光线也更黯淡的岔道,“西北那条小路,腐枝败叶堆积厚实,表面覆盖完整,少见连续脚印,只有零星的、边缘模糊的小型兽类足迹。尽头…有低沸烟气升起,隐隐传来人声混杂砍价争执,通往…集市?”最后两个字被他以一种近乎冷漠的、基于纯粹观察得出的结论吐出,不带任何一丝探奇的兴味。
  
  陆寒舟那颗“唯恐天下不乱”的心,在听到“集市”二字的瞬间便如同被抛入滚油的鲜虾般剧烈弹跳起来!“集市?!好家伙!我就说嘛!再是神仙地界也得有人味儿有烟火气不是?这才对路!老顾!你眼神最毒!赶紧的,带路带路!”他压根不管顾九霄那张几乎能刮下霜来的冷脸和他周身散发出的“生人勿近”气息,嘴里咋咋呼呼着,人已经像个弹球般“嗖”地蹦跶过去,毫不犹豫地拐上了那条被浓密树荫和厚厚腐叶覆盖的、明显冷清许多的小径。
  
  穿过一片光线斑驳陆离的树林子,林间挂满了珠圆玉润、散发着幽幽翠绿或惨白微光的奇异浆果,如同一盏盏挂在枝头的异界灯笼,将林间小道映衬得光怪陆离。空气弥漫着一种浓郁的、混合了熟透果实与莫名甜腥的气息。走了约莫一炷香功夫,眼前的景象骤然开阔,巨大的声浪混杂着千奇百怪的气味如同一个无形的浪头,“轰”的一声扑面拍来!
  
  哪里有什么想象中的白玉阶、琉璃瓦、云雾缭绕的飘渺仙宫?更不见药庐丹房鳞次栉比的肃穆景象。眼前只有一片依着陡峭山势、极其自然地铺陈开来的、巨大得一眼望不到头的…露天大集市!粗犷、喧闹、充满了原始而蓬勃的生命力。
  
  各种材质的简易摊位肆意生长:有的只是几根歪斜木桩搭个破帆布顶,有的干脆就是一块破草席直接铺在巨大光滑的黑色海礁上,或是垫在虬结盘绕、仿佛从上古时期就生长于此的巨型树根旁。浓烈到呛人的烟火气扑面而来,五感皆被强烈冲击——数个炭火熊熊的大泥炉上,架着粗陶大瓦罐,里面浓稠如岩浆的黑紫色药汁正咕嘟咕嘟地翻滚冒泡,散发出一股奇异的混合着焦糊与陈腐草木的浓烈药香;旁边的光秃礁石板上,密密麻麻晒满了各色奇形怪状的干草、枯藤、风干的昆虫遗蜕、闪烁着金属或晶体光泽的奇异矿物结晶,堆叠得几乎像座座小山;另一个摊子前,摊主正挥舞着沉重的铁锤,“哐当”一声利落地剁断一截泛着白玉光泽、内部却流动着荧绿光芒的不知名兽骨,断口处那粘稠的荧绿骨髓滴落在石板上,竟“嗤”地腾起一小股青烟,买骨头的客人也不以为意,正唾沫横飞地与摊主激烈争论着价格;更绝的是,阵阵霸道的、混合了焦香和刺激辛料的气息传来,竟然真有人支着架子卖烤肉串!比牛腿还粗壮的肉块被烤得滋滋作响,表面油光锃亮,撒着颜色极其鲜艳、完全不是凡品(如赤红、孔雀蓝、亮紫)的椒盐粉末,那浓郁的香气几乎要凝结成实体,霸道地撞入每个人的鼻腔!
  
  “我的老天爷!悬、悬壶岛上…还真…真他娘的…卖…烤肉串?!”陆寒舟的眼珠子差点从眼眶里蹦出来,他狠狠咽了一大口唾沫,喉结上下滚动,肚子里的馋虫被那霸道的肉香勾得开始咕咕抗议。
  
  “嘿!瞧您几位面生得很!外海新来的贵客吧?”旁边一个蹲在石头上、面前摆着几只装满斑斓干虫笸箩的矮壮摊主,操着一口浓重得几乎掉渣的官话,笑嘻嘻地主动搭腔,“咱岛上确实是个顶个厉害的医毒高手,毒手药王一抓一大把!可话又说回来,再神的神仙也得吃喝拉撒不是?”他用力拍了拍胸脯,黝黑的脸上油光发亮,“放心吃!大胆尝!这是早上刚猎的‘赤霞兽’肋条肉!最嫩最鲜的那块!早用‘三叠泉’的灵水日夜不停地泡足了整整七日,把筋络里的燥气血腥涤得干干净净!再配上咱悬壶岛秘不外传的‘七彩椒盐’,嘿!那滋味儿,保管咬一口,香掉您的大牙不说,提神醒脑,耳清目明,力气都长三分!”他唾沫横飞,卖力地吆喝着。
  
  整个集市如同一个巨大而怪异的漩涡核心,越往深处越显喧嚣拥挤。就在这片鼎沸人声中,一对年轻男女格外引人注目。男的约莫二十出头,身着半新不旧的靛蓝色粗布短褂,干练利落,挽起的袖口露出一截手腕,上面一个青黑色刺青分外显眼——一条扭曲狰狞的毒蛇,獠牙毕露,死死缠绕着一株形状古怪、仿佛滴着毒汁的药草。女的年龄相仿,一身洗得发白的素净白袍,身材纤细,手腕内侧则纹着一个通体温润的白玉色、造型小巧精致的药炉印记。两人正蹲在一个摆满了各种稀奇根茎的小地摊前,头碰着头,旁若无人地低声商议。他们手腕上的印记在特定角度或情绪波动时会微微闪烁极其微弱的光芒,此刻便时隐时现。
  
  “师兄,”白衣女声音带着点不确定的轻柔,指着摊上一节通体乌黑、布满诡异瘤状凸起的枯藤,“你看这节‘黑血藤’根瘤这么大,该够五十年份了吧?师父上次提过的那种能让三阶妖兽瞬间僵直的‘七日痹心针’,主料就是它。我想…买回去试试手……”
  
  男的眉头紧锁,眼神却像打磨过的利刃,在枯藤上来回扫视。“年份是肯定够的,”他伸出食指,指甲缝里还沾着点不知名植物的汁液,精准地点在枯藤根部一点极不显眼的、仿佛铁锈般的暗金纹路上,“但问题在这儿!瞧见没?这点子暗金!十有八九是被潮水带进来的‘噬金蚁’啃食附近矿渣留下的玩意儿给浸的!毒性杂了!药性偏得没谱!太烈!根本压不住!做麻痹针剂?一针下去,那妖兽怕是要原地炸开筋脉!血毒攻心死透了!想啥呢!这老东西要的这个价,纯粹宰生客!不值!”他语速飞快却条理分明,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果断,“要练手,别好高骛远!喏,换那个!”他下巴一扬,指向摊子边缘一株通体冰蓝、叶片边缘仿佛凝结着白霜的奇异兰花,“看见没?‘冰线兰’,这株品相多正!纯净无杂!药性最是温和剔透!用它练手解‘沸血草’的炽毒最稳妥不过了!买它!回去我给你当活靶子!你放心扎!扎准点就行!包你见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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