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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人围炉

家人围炉 (第2/2页)

他往灶膛里添了块硬炭,是石墩爹烧的“金刚炭”,燃得慢,火力稳,火星“噼啪”跳起来,映得锅盖上的水珠亮晶晶的,像撒了把碎银:“我早上去市集,买了两斤五花肉,带皮的,炖着香;沈砚说李伯那有新腌的腊鱼,是用灵植园的桂花卤腌的,让他捎一条来,给娘下酒。”
  
  苏晚棠酒量浅,却爱抿两口,说“活血”。往年总喝半杯就晕,今年不知道能不能多喝两口。
  
  正说着,巷口传来沈砚的声音,带着点喘,像跑了一路:“苏婶子!云峥哥的信!修院寄来的!”
  
  云砚深赶紧迎出去,接过信封时手有点抖。信封是牛皮纸的,边角磨得有些毛,火漆印是青云修院的,印着株小禾苗,苗叶上的纹路清晰得很,是修院的专用印。云峥的字比在家时工整了些,横平竖直,却还带着点他惯有的潦草,撇捺收得急,像是急着写完去温书:
  
  “爹,娘,弟,妹:
  
  见字如面。修院除夕不放假,先生说第一年入学的弟子要守岁温书,不得归家,勿念。
  
  这里一切都好,同舍的师兄是青州来的,带了些家乡的栗子,炒着吃很香。功法进境尚可,已能凝聚第一缕木系真元,虽然微弱,却比刚入学时强多了。同舍的师兄说,我这进度,明年有望进内院,内院的灵植园更大,据说有上百年的老青禾。
  
  听闻小棠得秦老推荐,将入苍岳修院,甚好。青禾灵根难得,当勤勉,勿懈怠。修院的早课严,卯时就得起,记得晚上别熬太晚,伤身子。
  
  云澈弟若得闲,可帮我照看院角那株老梨树,去年嫁接的新品种,是用灵植园的‘胭脂梨’接的,开春该发芽了,记得多浇点淘米水,甜。
  
  寄回些修院特制的灵植膏,是用百年青禾的根茎熬的,对枯荣症或有助益,苏婶子可试试,每日抹在手腕内侧的‘内关穴’上,据说能安神。
  
  盼阖家安康,新年顺遂。
  
  云峥敬上”
  
  云砚深读得慢,一字一句,像在嚼什么珍贵的东西。读到“苏婶子可试试”时,苏晚棠的声音突然低下去,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喉咙。她伸手接过信纸,指尖轻轻抚过那几个字,纸被她按出点皱,眼眶慢慢红了,却笑着说:“这孩子,总记挂着这点事。”
  
  她的枯荣症是老毛病了,时好时坏,云峥从小就跟着李伯学认药草,说“长大了要给娘配药”。现在真的进了修院,果然没忘。
  
  云砚深拍了拍她的肩,掌心带着做木活留下的茧,蹭得棉袄“沙沙”响:“我去把腊鱼蒸上,再炒个荠菜,都是你爱吃的。荠菜得用猪油炒,香。”
  
  小棠捏着那罐灵植膏,罐子是青玉做的,透着淡淡的绿,像初春刚化的湖水。她拔开木塞,里面的膏体是浅黄的,带着点青禾的清香,像灵植园雨后的味道。她突然往苏晚棠怀里靠了靠,额头抵着娘的胳膊,棉袄上的兔毛蹭得脸颊发痒:“娘,哥说这膏有用呢,肯定能好起来。等开春了,咱们去灵植园看新苗,您肯定能走得动。”
  
  “嗯。”苏晚棠用没拿窗花的手搂住她,指尖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哄小时候的云峥,“来,帮娘把这窗花贴好,让你哥明年回家时,一进门就能看见咱们家窗上的青禾,知道他妹妹长大了,他娘也好多了。”
  
  小棠点点头,蘸了点米汤,把窗花往东窗上抹。青禾叶的纹路正好对着窗台上那盆青蒜苗,蒜苗刚冒出两寸高,嫩得发青,像从纸上长出来的,风一吹,纸动,苗也动,分不清哪是画哪是真。
  
  灶房里的肉香越来越浓,混着蒸腊鱼的油气,往巷口飘,像只温柔的手,勾着人的脚步。云澈往炭盆里添了块新炭,火星溅起来,落在青砖地上,很快就灭了,只留下个黑点点。他看着娘和妹妹凑在窗边贴窗花,娘的手搭在妹妹肩上,两人头挨着头,像两株靠在一起的青禾;爹在灶房里忙碌的影子投在墙上,锅铲碰着铁锅,发出“当当”的响,像在哼首不成调的歌。
  
  他突然觉得心里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烘烘的,像揣了个小炭炉。想起刚到这个世界时的茫然,站在顺纹居门口,不知道该迈哪只脚;想起第一次拿起刨子,木茬子扎进掌心,疼得直咧嘴;想起在地窖里,听着小棠被铁链拽得撞在石壁上,心像被攥住了似的疼——而现在,这些好像都被这肉香、这烛火、这笑声泡软了,暖得像灶膛里的火,连骨头缝里都透着热。
  
  雪还在下,却不像刚才那么冷了。灯笼里的蜡烛被点上,光从红纸里透出来,把“顺纹居”三个字映得发红,连笔画里的小勾都像是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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