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元丹
燃元丹 (第1/2页)四月的夜风带着灵植园的凉意,吹得窗棂“吱呀”作响。云澈坐在桌边,手里捏着那把灵铁凿子,在木头上反复刻着青禾纹——刻了又磨,磨了又刻,直到指尖被凿子硌出红痕,才猛地将凿子拍在桌上。
测灵盘就摆在手边,盘心的光点固执地停在120,像颗生了锈的星子。王辰的话还在耳边回响:“一个连锻体境都没到的凡根,怎么赢我!”180真元,对现在的他来说,像隔着条望不到头的河。
“哥,要不……”云淮川抱着琉璃珠,小声说,“我们跟学校说,把名额让出去吧?王辰他们不好惹的。”
“让出去?”云澈抬头,眼里的光在油灯下明明灭灭,“那小棠怎么办?我们说好了要去苍岳找她的。”他起身抓过外套,“我去趟修大。”
修大的灵植园在夜雾里像团墨绿色的云,张执事的小屋亮着灯,窗纸上映着个佝偻的身影,正弯腰摆弄着什么。云澈推开门时,闻到股浓郁的药味,桌上摆着十几个陶罐,里面泡着不同颜色的灵草,有的泛着银光,有的冒着黑气。
“张执事。”
张执事回过头,手里还拿着株紫黑色的灵草,草叶上的露珠滴在桌上,瞬间腐蚀出个小黑点。“这么晚了,有事?”
云澈走到桌前,目光扫过那些陶罐,最终落在张执事手里的灵草上:“这是……‘蚀骨草’?”他在灵植图鉴上见过,性烈,能催发真元,却有剧毒。
张执事把灵草扔进陶罐,盖紧盖子:“明知故问。说吧,是不是为了跟王家那小子打赌的事?”
云澈的手指在桌沿上蹭了蹭,指尖的红痕还没消:“您能不能……教我个能快速提升真元的办法?哪怕只有一个月。”
张执事沉默了,油灯的火苗在他脸上投下深深的纹路。他从抽屉里拿出个黑木盒,打开时,里面躺着枚暗红色的丹丸,丸体上布满蛛网状的裂纹,散发着股刺鼻的腥气。
“‘燃元丹’。”张执事的声音很沉,像压着块石头,“用蚀骨草、血灵花、三千年玄铁髓炼的,能强行燃烧经脉里的潜能,半个时辰内,让真元暴涨到200。”
云澈的呼吸猛地一滞:“燃烧潜能?”
“就是透支根基。”张执事把丹丸推到他面前,黑木盒的纹路硌得掌心生疼,“凡根本就脆弱,这丹吃下去,半个时辰后真元会暴跌到80,至少要三年才能补回来。运气不好的,可能这辈子都别想突破锻体境。”
油灯“噼啪”响了一声,照得丹丸上的裂纹像无数张嘴,在无声地嘶吼。云澈看着那枚丹丸,脑海里闪过王辰轻蔑的眼神,石墩被李虎打红的肩膀,林心怡嫁接时颤抖的指尖,还有小棠临走时,眼里含着泪的期盼。
“三年……”他低声重复,指尖轻轻碰了碰丹丸,凉得像块冰,“总比输了强。”
“你可想好了?”张执事的目光像淬了火,“王家那小子是天才,可你不一样。你娘当年就是因为强行催功,才损了灵根……”
“我不是我娘。”云澈打断他,声音有些抖,却异常坚定,“我只是想守住我们的名额。”他拿起那枚丹丸,入手沉甸甸的,像握着块烧红的烙铁,“谢谢您,张执事。”
走出修大时,夜雾更浓了,灵植园的草木在雾里摇晃,像无数双拦路的手。云澈把丹丸攥在手心,腥气顺着指缝钻进来,呛得他喉咙发紧。他突然想起小时候,苏晚棠给他讲的故事——有只小禾苗,为了在暴雨前长高,拼命把根往深处扎,哪怕扎进石头缝里,流着血也不回头。
回到顺纹居时,天快亮了。云澈把丹丸藏在床板下,用块青布仔细包好,布上绣着的青禾纹被他摩挲得发旧。他躺在床板上,望着房梁,上面还留着小时候跟小棠一起刻的身高线,一道矮矮的,一道稍高些,像两株慢慢长大的禾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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