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洞房惨案
19.洞房惨案 (第2/2页)安排完这些,罗滨又转身对门外的宾客拱拱手,朗声说道:“今夜我家中遭逢大变,侄儿侄媳遭此不幸,现真相未明,凶手也没抓到。不得已只好请大家暂在大厅休息片刻,帮忙一起商议商议,查出真凶,还我侄儿和侄媳一个公道。日后罗家定有重谢!”他语气诚恳,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宾客们心里都清楚,这是主家在“强行留客”,所谓的“休息”“商议”都是虚的,其实是怕凶手混在里面跑了。很多刚才在大厅闲坐、没靠近过洞房的人,不由得暗呼晦气,心里吐槽:“早知道就早点走了,还能回家睡个好觉,现在倒好,平白无故成了嫌疑犯!早知道不贪这口婚宴了!”还有个做小生意的货郎,偷偷摸了摸怀里的钱袋,生怕等会儿搜身被当成“赃物”。
但也有不少人想留下看看事态发展——毕竟这种“婚宴变血案”的事,比说书先生讲的故事还精彩,少见得很。他们纷纷点头应承,脸上还带着“义愤填膺”的表情:“抓捕凶手,为民除害,义不容辞!我们就在大厅等候,听候主家安排!”说着,便慢悠悠地往大厅走去,一边走一边小声议论,猜测凶手是谁:“我看像是情杀,说不定是罗姑爷以前的相好,嫉妒他结婚,才下的手!”“不对不对,我觉得是锦衣卫干的,刚才我还看到两个黑衣人在门口晃悠!”“别瞎猜了,说不定是江湖仇杀,罗家以前得罪过什么人!”
此时洞房里,除了最先发现凶案的丫鬟站在一旁小声抽泣(肩膀一抽一抽的,像只受惊的小兽),只剩下双方至亲几人——男方这边是罗浩父母、罗滨、断虹子;女方父母仍趴在女儿尸体上恸哭,王老爷哭得背过气去,被管家掐了人中才缓过来;影儿和她母亲(也就是王小姐的表姨)面带泪痕,在旁边安慰,柳如眉还拍着王夫人的背说“妹子,别哭坏了身子,婉儿在天有灵,也不希望你这样”。
影儿拍着王夫人的背,轻声劝解,声音里满是心疼:“舅舅、舅妈,节哀顺变,保重身体要紧。我和母亲一定会帮表姐查明真相,抓住凶手,替她报仇雪恨的!绝不会让她白白送命!”
罗滨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下巴的胡茬,心里犯嘀咕:“此事确实蹊跷,难道是锦衣卫的人干的?可他们之前的目标是反燕志士,为什么要杀浩儿和王小姐?这两人跟反燕大业没什么关系啊!”
两人正说着,断虹子也走了出来,他刚勘察完房内情况——窗棂完好,没有被撬动的痕迹;房里的柜子、抽屉都没被翻动,不像是谋财害命;又看了门外的走廊,地面干净,没有打斗的痕迹。他对那个丫鬟招招手,语气平和:“你过来,我有话问你,别害怕,如实说就好。”
丫鬟哆哆嗦嗦地走过去,双手绞着衣角,断虹子问道:“门廊离洞房只有三五步远,你在那里等着,真的没听到任何动静?比如打斗声、呼救声、杯子掉在地上的声音?”
丫鬟以为断虹子怀疑她撒谎,甚至怀疑她是凶手的同党,吓得“扑通”一声跪下,眼泪又涌了出来,哭道:“道长明鉴!奴婢从小侍奉小姐,至今十多年了,小姐待我像亲妹妹一样,我怎么可能害她!当时我真的没听到屋里有半点动静,连呼吸声都没听到,安静得吓人,我还以为他们在说悄悄话呢!要不是隔窗看到,我还不知道出事了!”说完,还以头抢地,磕得额头都红了,地上的青砖都被磕出了印子。
罗滨赶紧把她扶起来,让她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递了块手帕给她,安慰道:“别怕,我们没说你害小姐,只是问问情况,帮你洗清嫌疑。此事与你无关,别哭了,再哭身子该垮了。”话音未落,他突然抬手,掌心带着劲风,一掌向丫鬟头顶拍去——动作又快又狠,掌风扫得丫鬟的头发都飘了起来,像是要下死手。
影儿在旁边看得真切,以为罗滨要迁怒无辜,想拦却来不及,只能发出一声惊呼:“表叔,不要!她是无辜的!”柳如眉也皱起眉,手按在了腰间的木杖上,随时准备出手阻止。
可罗滨的手掌在离丫鬟头顶还有半寸时,突然停住了,他甚至还轻轻摸了摸丫鬟的头发,感受着她头皮的颤抖,然后转身对断虹子道:“这小丫头手无缚鸡之力,手腕细得像根筷子,身上没有半点武功底子,连最基础的‘扎马步’都不会,应该没有撒谎。前辈,此事着实蹊跷——浩儿武功虽不算一流,但在年轻一辈里也算不错,机警得很,应变也快;我还听说王小姐自幼习武,会点‘流云飞袖’的基础招式,能防身。你看他们的衣冠都没解开,盖头还在旁边,显然不是在行闺房之乐时遇袭,可谁能在无声无息间伤了他们两个?我自问做不到,就算是你我,想在不发出动静的情况下伤了两人,也得费点功夫。而且窗棂完好,房里也没密道,凶手是怎么进来行凶,又悄然离开的?”
断虹子皱着眉,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思索道:“确实奇怪。凶手的武功定然极高,至少是江湖一流水平,而且很可能是他们认识的人,不然以浩儿的警惕性,不会毫无防备,连剑都没拔出来。现在一切真相,只能等浩儿醒过来才能知道了——他是唯一的目击者,肯定看到了凶手的模样。”他顿了顿,又对罗滨说:“你日前在酒肆击杀过锦衣卫的探子,不排除罗府已被他们盯上,说不定这次血案,就是他们的报复,想嫁祸给反燕志士,或者扰乱我们的计划。你以后也要多加小心,别再单独行动了,最好跟青城弟子一起,有个照应。”
罗滨点点头,心里却很不是滋味——本来是开开心心的婚宴,想让浩儿风风光光结婚,没想到却变成了血案,还连累了无辜的王小姐,让王家白发人送黑发人。他走到罗浩床边,看着罗浩苍白的脸,嘴唇干裂,心里暗暗想:“浩儿,你一定要快点醒过来,告诉我们凶手是谁,我们也好替你和王小姐报仇,让凶手血债血偿!不然,我这个做表叔的,心里难安啊!”
洞房里的烛火还在烧着,烛芯“噼啪”爆着火星,映着地上的血迹,显得格外刺眼,像一张张嘲讽的脸。外面的宾客还在大厅里等着,议论声断断续续传来,有的在抱怨“怎么还不查完”,有的在猜测“凶手是不是已经跑了”,可谁也不知道,这场血案的背后,到底藏着怎样的阴谋——是锦衣卫的报复?是江湖仇杀?还是另有隐情?只有床上昏迷的罗浩,知道这一切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