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玄冰虎穴续命行
第五十章 玄冰虎穴续命行 (第2/2页)就在这时,一个笑眯眯的声音插了进来:“哎呀呀,看来老夫来得不是时候?打扰贤伉俪交流……嗯,感情?”幽寂如同鬼魅般出现在门口,手里依旧托着他那宝贝算盘。
他目光扫过阿橙萝手中的玉盒,啧啧两声:“瘴疠泽的千年蜈蚣、七情蝶、腐髓蛛……归冥使阁下倒是好兴致,伤都没好利索就跑去这种险地为夫人寻觅心意。不过也好,任务完成出色,这是你的奖励。”他弹出一枚漆黑的玉牌,飞向莫宁。“里面是三千功勋,可兑换库藏相应资源。”
莫宁刚伸手接住玉牌,另一只纤纤玉手却更快地伸了过来,轻巧地从他指尖将玉牌抽走。
“诶,这就对了嘛!”阿橙萝瞬间恢复了那副巧笑倩兮的模样,将玉牌理所当然地收入袖中,“我家郎君这条命能捡回来,姐姐我远程输送的蛊元可是大头,伤及本源了呢!这功勋嘛,自然就当是给姐姐我的补偿和汤药费了。怎么,莫非死鬼你觉得姐姐我的身子骨还不值这点功勋?”她眨着眼,语气娇憨却又带着一丝危险的威胁,理由无懈可击,直接戳中莫宁那不愿欠人(尤其是她)人情的微妙心态。
莫宁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又看看阿橙萝那副“你能奈我何”的无辜表情,嘴角似乎抽搐了一下,最终只是绷紧了下颌线,吐出两个字:“随你。”这种被明目张胆打劫却又因那层诡异“夫妻”关系而无可奈何的感觉,竟让他冰封的心湖泛起一丝极其细微的、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无奈与……近乎纵容的默许。
幽寂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正待再调侃两句,整个房间的光线忽然微妙地一暗。
一股难以形容的、仿佛超越一切规则之上的淡漠气息悄然降临。
戏诏官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房间中央,脸上依旧带着那副似笑非笑的脸谱面具,目光扫过在场三人,最后落在莫宁身上。
“小归冥使此番辛苦了。”他的声音平淡无奇,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穿透力,“看来手脚都接回去了,不错。”
幽寂立刻躬身,笑容更加殷切:“大人您来了正好,正给归冥使结算呢。”
戏诏官随意地摆了摆手,仿佛对那点功勋毫不在意。“一点零花钱罢了。你此次损耗不小,需好生静养,将状态恢复至圆满。”
莫宁沉默颔首。
戏诏官话锋一转,语气依旧轻描淡写:“待你伤愈,有件事需你去办。鬼戮那个杀才,不知道为什么私自潜入八极天狱,触怒了天律殿那帮老古董,被扣下了。”
幽寂立刻接口,表情愁苦:“是啊是啊!八极天狱独立轮回之外,规则森严,直属天律殿管辖,最是麻烦。御战使大人勇猛无双,但行事太过直接,这才惹下祸端。天律殿那边发来诘问,语气强硬得很。”
戏诏官轻笑一声,面具下的目光似乎瞥了莫宁一眼:“打狗尚需看主人。鬼戮再能惹事,也是我阴诏司的五印战将,总不能一直扣在天律殿的大牢里,平白堕了我司威风。小归冥使你最是沉稳,擅长与那些古板规矩打交道,这次你去也可以和鬼戮联络一下感情。待你伤好,便去一趟八极天狱,周旋一番,把那惹祸的杀才给我‘接’回来。”
幽寂补充道:“功勋加倍!外加五瓶‘九幽凝魂膏’!若是天律殿那帮老顽固不肯放人……呵呵,你知道该怎么做。”他话中“接”与“做”二字,咬得极重,暗示意味不言而喻——必要时,可不择手段,甚至劫狱。
莫宁眉头紧锁。八极天狱,那是连阴诏司都需忌惮三分的终极牢狱,由神秘古老的力量维系,规则森严,直属天律殿。去那里要人已是千难万险,若起冲突,后果不堪设想。他本能地想要拒绝:“天律殿规制森严,强行要人,恐……”
“哎~”戏诏官打断他,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慵懒,“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更何况,我阴诏司何时需要完全看他人脸色行事?你只管去,背后自有本官担着。难道你忍心看鬼戮在那冰冷枯燥的天狱里继续关着发霉?他回来,也能替你分担不少外面的粗活重活嘛。”
幽寂在一旁拨弄算盘,火上浇油:“就是就是!功勋魂膏少不了你的!而且鬼戮欠你这么大个人情,以后还不是任你差遣?”
一个看似商量实则命令,一个许以重利分析利弊。两人一搭一唱,软硬兼施。
莫宁看着戏诏官那深不可测的面具,又瞥了一眼幽寂那精明的笑容,深知这二人决定的事情,自己根本无力反抗。更何况,鬼戮虽莽撞,终究是同僚。沉默了片刻,他终是垂下眼帘,声音沉闷:“……属下遵命。待伤愈后便动身。”
戏诏官似乎满意地点点头,身影缓缓变淡,如同融入阴影般消失,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很好……那就先好生休养。”
幽寂也笑眯眯地拍了拍莫宁的肩膀(被莫宁不动声色地避开),跟着消失了。
房间里又只剩下莫宁和阿橙萝。
阿橙萝把玩着那枚功勋玉牌,看着莫宁那副被强行塞了个烫手山芋的模样,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声如银铃,却带着毒花般的艳丽与危险:“八极天狱啊……听说那儿的守卫一个个都像石头疙瘩,油盐不进。我家郎君这冷脸,怕是刚好能和他们比比谁更硬?要不要姐姐再给你准备点‘软化剂’?”她语带双关,眼神暧昧又危险。
莫宁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懒得理会她这危险的“好意”,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阿橙萝愈发欢快的、却令人脊背发凉的笑声。
这阴诏司,从来就没有真正的安宁。才出龙潭,又注定要闯虎穴。莫宁只觉得额角又开始隐隐作痛,那条刚刚恢复的手臂,似乎也沉重了几分。而这一次,面对的将是截然不同的、规则森严的未知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