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大婚烛冷刺桐泪,绣针传意护寒芳
第101章 大婚烛冷刺桐泪,绣针传意护寒芳 (第2/2页)“所以这和您之前总来怡红院有什么关系?”
时念忽然抬眼,目光落在李睿的脸上。
“是因为我鬓边的簪子,像她当年那支?”
李睿抬头,目光落在她发间的素银簪上。
簪子上还沾着片小小的菊瓣,像当年苏婉嫁衣上不慎落下的刺桐花碎瓣。
“第一次在怡红院见你时,只觉得你和二妹苏昭很像,不仅是人,簪子也像。”
“同样的款式,同样的缠枝纹,甚至簪上的小字,都和她那支太像。”
他的声音低了些,带着几分怅然:
“后来看你做了那么多,才惊觉,你们不止是簪子像,性子更像。”
当年一句玩笑的“苏门出烈女”在两姐妹和时念的身上展示的淋漓尽致。
“李贤……知道这些事吗?”
时念的声音轻了些,她想起李贤往日的骄横跋扈,倒有些明白李睿对这个儿子的冷意从何而来。
如果事实真如李睿所言,那李睿要护着她也就能说得通了。
“他?”
李睿的声音陡然冷硬,语气里满是恨铁不成钢。
“他只当自己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侯府公子,整日跟着狐朋狗友挥霍胡闹,哪懂他母亲当年坐在窗边刺绣时,每针每线里都裹着泪?”
远处传来阿福的吆喝声,他举着朵比脸还大的白菊,喊着要给时念编花冠,浅醉的笑声混在风里,甜得像刚酿好的桂花酒。
李睿望着那片热闹,沉默了片刻,忽然从袖中掏出个巴掌大的锦盒,轻轻推到时念面前。
锦盒是淡青色的,边角处有些磨损,显然是常带在身边。
时念打开锦盒,里面卧着支半旧的钢针。
针尖被磨得圆钝,针尾缠着圈褪色的青线,针鼻里的线头都挑得干干净净,显然是日日擦拭,保养得极好。
“这是她最后用的那支针。”
李睿的声音轻得像怕惊了什么,目光落在针上,带着化不开的温柔。
“当年她绣李贤的襁褓,绣到鸟羽那针时,针尖突然断了。”
“她没舍得扔,一直收在首饰盒里。”
时念捏起那支针,指尖触到针身的凉意,仿佛还能感受到苏婉当年握着它时,指尖传来的温度。
“侯爷是想……”
“你比她幸运。”
李睿打断她的话,目光扫过远处打闹的众人,又落回时念脸上。
“你活在能让菊花不遭霜打、完美绽放的地方,也有能力护着身边的人。”
“我把这针给你,是想让你知道,有些人,在你看来或许有一定想要护在身后的理由。”
他顿了顿,声音里多了几分郑重:“但护着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若是有朝一日,时念真的能成长到能与皇权抗衡,再去护着她想护的理想;
护着怡红院的那些姑娘,也护着这些能在寒霜里挣颜色的花。
时念心情十分复杂。
虽然李睿说的杂乱,但其意思她却明白了。
原主的娘是他死去妻子的妹妹,按照血缘关系而言,原主应该叫李睿一声姨夫。
而原主和李贤,也该是有血缘关系的表姐弟。
她觉得有些头疼,一开始她以为原主就是个泥里挣扎的小可怜,没想到人家也算是半个二代……
“我会护好自己的。”
时念将绣针轻轻放回锦盒,发间的素银簪随着动作轻轻晃动,簪上的菊瓣落下来,恰好落在李睿手边。
她不仅会护好自己,也会护好怡红院所有人。
还要让盛京、南齐,乃至更多地方,都有能让菊花自在开、不被寒霜压的地方。
李睿打算离开之前,时念叫住他,“侯爷,”
“当年,苏家的人真的只是因为海运的事才……”
虽然李睿透露的并不多,但时念觉得那其中破绽太多。
在李睿的话语中,苏家作为泉州有名的富商,不可能在一次海运栽跟头之后就亏损到连三千两都拿不出来。
李睿站定,目光与时念对上,半晌他才缓缓开口:“不是。”
时念微微垂眸,心道果然如此。
不等她继续开口,就听李睿的声音再次传过来。
“李贤做的那些事,我都知道,在这里,我替他向你道歉。”
“若是可以,希望你能对他手下留情,至少……”
不要伤及他的性命。
时念闻言沉重的心情一扫而空,嘴角不可控的抽了抽。
就李贤那种脑子只有半根筋的人,她还真的没有放在眼里。
所以她答应的十分爽快:“如侯爷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