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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八十四章 粉末性质?

第一千一百八十四章 粉末性质? (第2/2页)

“珏井之事,暂且放着。”朱瀚缓缓道,“今晚我带人入东宫,清空那口井。”
  
  顾清萍点头:“臣妇去布引,宫中当值的是常仪内监,向来与我亲近。”
  
  “好。”朱瀚顿了顿,“此事不要告诉标儿。”
  
  顾清萍望他一眼,终是轻声:“我明白,他不知最好。”
  
  当夜。
  
  东宫侧院深处,古井边四下一片死寂。
  
  顾清萍早已遣走夜巡,留下一盏灯火系于井绳边,映得井壁斑驳如泪。
  
  朱瀚披着夜行衣而来,身后只带了黄祁一人。
  
  “井口不宽。”黄祁探身一看,“但确实有人近日动过石封。”
  
  朱瀚点头,亲自上前,将缠于井盖上的金丝藤缓缓剥下。
  
  一阵轻响后,石盖微开,清气扑面,隐有凉意。
  
  他拿绳索系身,纵身而下。
  
  井下果有石台,尘封多年,角落积水凝湿,隐有霉意。
  
  朱瀚一脚踏稳,在台上摸索片刻,果然摸到一只木匣。
  
  匣上封蜡犹新,显然是近日才封回去的。
  
  他冷笑一声,将匣抱出,系绳传上。继而再无多停,纵身上井。
  
  地面上,黄祁早已打开匣子。
  
  “……果真是藏书?”黄祁问。
  
  “是藏书。”朱瀚从匣中抽出一卷竹简,展开一看,眉头渐皱。
  
  “此物非标儿笔迹。”
  
  “那是谁的?”
  
  朱瀚冷冷道:“是常子嵩的。”
  
  黄祁一惊:“太子身边旧人,早年负责教记——难道是他设局?”
  
  “不。”朱瀚盯着那竹简,“是有人用了他的笔迹、他的格式、他的用词,但里头掺杂了一个不该有的字。”
  
  他将竹简向内一卷,语气缓缓:“‘训皇兄以柔,则亡;以杀,则立。’——你可知问题在哪?”
  
  黄祁低声:“‘训皇兄’?太子怎会训父皇?”
  
  朱瀚点头:“所以这是假文,假得蹩脚。”
  
  黄祁冷汗涔涔:“这若流出去——太子……”
  
  “就成了不孝。”朱瀚面色阴沉,“不孝,便失德,失德,便不配储。”
  
  片刻后他道:“此物先藏我处。明日之前,务必锁住东宫出入所有人等,一根鸡毛都不许带出。”
  
  “遵命!”
  
  朱瀚转身离去,脚步无声。
  
  次日清晨。
  
  朱标坐于书房,翻阅奏案。案边顾清萍斟茶,他手指略显疲惫。
  
  “昨日梦中见母后。”他忽而轻声,“她说我近来太累了。”
  
  顾清萍柔声:“太子乃万民所望,累些也是自然。”
  
  朱标望她一眼,眸中有些异样:“你说我登大位后,该先改何事?”
  
  顾清萍略一沉吟:“若殿下能如先皇仁心,万民自安。”
  
  朱标缓缓点头,又不语。
  
  忽然门外黄祁匆匆而来,低声于顾清萍耳边说了几句。
  
  顾清萍起身离去,朱标看她背影良久,轻轻叹了口气。
  
  午时,王府密室。
  
  朱瀚将那竹简摊在火盆边,看着焰火舔烧边缘,低声问黄祁:“井下是否还留了印记?”
  
  “留了。”黄祁道,“我照王爷吩咐,在井台边留了一枚朱印,正是太子旧印模。”
  
  “很好。”朱瀚淡淡一笑,“若他们真以为我们会将‘假简’捧出,那便等着他们露出第二手。”
  
  “接下来,我们不用再动。”
  
  他站起身,眼中闪着寒光,“等他们按耐不住,自己出错。”
  
  京城夜幕缓缓落下,红墙金瓦在残阳余辉里像是一层凝固的火。
  
  御花园深处,桂树初放,清甜的香气顺着回廊游走,与灯火的暖意交织在一起,仿佛无形的网,将人心悄悄牵住。
  
  朱瀚立在万寿门影壁旁,望见前方两名小太监疾步而过,捧着暖瓷汤盅,低声谈笑。
  
  脚步声消失在曲折甬道,他才慢慢抬手,拂去肩上一片桂花瓣。
  
  “皇叔。”背后传来轻唤。
  
  朱标换了便服,袖口绣鹤纹尚未系好,急匆匆迎上来,声音压得极低:“父皇忽起兴致,明晚要在御花园摆‘月夕灯宴’,昭文馆那些女官也在受邀之列。”
  
  “月夕灯宴?”朱瀚失笑,“不过是换个名目聚看花灯,何必慌成这样?”
  
  朱标摇头:“他叫我提前备曲水雅乐,还要我亲陪观灯。若那些人趁机再做文章,我应付得来么?”
  
  朱瀚侧身,让他与自己并肩而行。两人沿着细碎石子铺就的小径往假山深处走,夜风带着桂香吹乱衣袖。
  
  “标儿,”朱瀚语声不紧不慢,“若有人敢在父皇眼皮子底下做手脚,那就再好不过。别怕露馅,怕的是他们不敢露。”
  
  朱标轻咬下唇,仍觉不安:“可我怕父皇责罪到太子妃身上。”
  
  “清萍自有分寸。”朱瀚停步,凝视侄儿,“你要记得,她不是只会沉静守礼的影子,她有锋,也有胆。若她没把握,绝不会同意登这席。”
  
  朱标沉默片刻,抬眸望向夜空:“若真有变故,你可在我身侧?”
  
  “明夜子时前,我不离御花园半步。”朱瀚淡声,“到时你只管安神,所有暗线我会收束。”
  
  朱标舒口气,低声笑:“皇叔从不失信。”
  
  话音刚落,暗处飘出一阵衣袂响。
  
  黄祁现身,对朱瀚躬身:“已查明,礼部卢简今日遣人秘密入宫,在禊兰殿东侧安放一尊香炉,炉芯空心,可藏粉末。”
  
  朱瀚目光一凝:“粉末性质?”
  
  “未取到样,但传闻可使人眩晕,心口发紧。”
  
  朱瀚转向朱标:“听见了?他们连暗香都用上了。明晚香气四散,若再配上流觞曲水的酒食,确是好法子。”
  
  朱标心惊,却仍强压下情绪:“皇叔,要换掉香炉么?”
  
  “不。”朱瀚摇头,冷意浅浅,“换掉便打草惊蛇。我自有计较。”
  
  翌日未时,御花园内流云锦帛高悬,千盏宫灯沿池岸呈环形铺陈,灯影落入水中,仿佛万颗星子坠入人间。
  
  桂树下摆着低矮案几,玉瓷盏、翡玉箸一应精雅。
  
  远处传来丝竹调弦,曲声婉转。
  
  朱元璋着蟒纹常服,与皇后并肩坐在主位。
  
  朱标与顾清萍隔着一案同席,左右文武分行而坐,昭文馆几名掌籍女史列在外侧,以诗舞佐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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