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季汉也要有自己的将相和
第425章 季汉也要有自己的将相和 (第2/2页)“周铭!出来受审!”
姜维厉声喝道。
周铭被押出商会,仍强自镇定:
“姜将军,我等合法经商,何罪之有?”
姜维冷笑:
“合法经商?贿赂朝廷命官,违禁走私。”
“这难道也是合法?”
周铭忽然大叫:
“你们这些官兵,与山贼何异?分明是要夺我们产业!”
众商人趁机起哄:
“官兵抢劫啦!”
姜维目光一寒:
“冥顽不灵!来人!!”
“将这些奸商全部拿下!货物充公,经商执照一律吊销!”
官兵应声上前拿人。
周铭挣扎叫骂:
“姜维!你断我们生路,与杀人何异?”
“这便是圣主明君陛下所属忠臣乎?”
姜维大怒,踏步上前,一把揪住周铭衣襟:
“尔等听着!李相爷向来重视商业。”
“减免税赋,开通商路,尔等方有今日。”
“如今国家有急,正是尔等报效之时。”
“竟敢行此不轨之事!”
他松开手,环视众商:
“今日起,凡有违禁走私者,这就是下场!”
赵奎跪地哭求:
“将军开恩!我等知错了!”
姜维神色稍缓:
“若能戴罪立功,或可从轻发落。”
“尔等可愿协助朝廷,监控蜀地商情?”
商人们面面相觑,最终纷纷叩首:
“愿听将军差遣。”
与此同时,
张韬被斩的消息如野火般传遍洛阳。
征西车骑将军府内。
张郃得悉噩耗,手中玉如意应声而碎。
“姜维小儿!安敢如此!”
张郃须发戟张,一掌拍在案几上,震得茶盏乱跳。
“老夫随李相爷征战四方时,他还在娘胎里卧着呢!”
堂下众将噤若寒蝉。
张郃侄儿张韬虽非亲生,却是他一手提拔,
如今被姜维当众问斩,无异于打了他这位开国老将的脸。
随着刘备一朝的老臣,渐渐病逝。
如今朝中能压住张郃的武将,屈指可数。
所以张郃在汉朝,几乎是国宝一样的存在。
许多大臣都要敬他三分。
但张郃在未经得到通知的情况下,被姜维杀了自己的侄儿。
这对于他而言,是一件耻辱之事。
当然,你若是要深究,确实可以说姜维是秉公办事。
但官场上,并不是简简单单一句“有法可依”便真的能让你随意杀人的。
就比如,
对于无权无势的天子而言,那就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而对于有实权的天子而言,那就是“春秋有大义,法不加于尊。”
法律条文那只能约束底层百姓。
对于达官贵族,那自有一套灵活标准。
参军小心翼翼劝道:
“……将军息怒。”
“张韬受贿纵私,确是触犯国法。”
“住口!”
张郃怒目圆睁,“即便有罪,也该押回洛阳审理。”
“姜维岂可擅用死刑?”
他沉吟片刻,唤来心腹副将郝昭:
“伯道,你速往长安,就说奉兵部之命巡查边务。”
“好生‘关照’姜维,老夫倒要瞧一瞧。”
“看他这乳臭未干的小儿,究竟有何能耐,敢杀我的人!”
郝昭面露难色:
“将军,姜伯约毕竟是……”
“嗯?”
张郃目光如电。
郝昭急忙躬身:
“末将领命!”
长安将军府内,
姜维正在批阅公文,忽闻亲兵来报:
“将军,洛阳来的郝昭将军已到城外,说是奉兵部之命巡查边务。”
姜维放下笔,微微蹙眉:
“郝伯道?张郃的心腹副手……来得倒快。”
他整了整衣冠:
“开中门,迎客。”
郝昭带着十余名亲兵昂然而入。
见姜维仅带两名文吏相迎,心中不悦,故意提高声调:
“姜将军好大架子!本将奉兵部之命巡查,为何不出城相迎?”
姜维不卑不亢,拱手道:
“……郝将军见谅。”
“边务繁忙,未能远迎。”
“且将军所言兵部文书,可否一观?”
郝昭一怔,他此行本是张郃私命,何来兵部文书?
只得强辩:
“本将奉的是张将军口谕!”
姜维微微一笑:
“既如此,请郝将军先至驿馆歇息。”
“待维处理完紧急军务,再行接待。”
郝昭大怒:
“姜维!你藐视上官!”
“不敢。”
姜维神色从容,“只是边关重地,法度为先。”
“无文书而欲巡查,恕难从命。”
郝昭气结,却见四周将士皆手按刀柄,目光炯炯。
只得暂压怒火,说道:
“好!本将倒要看看,你能猖狂到几时!”
当夜,
郝昭悄悄巡视长安城防,但见哨卡森严。
巡夜士卒精神抖擞,不禁暗自点头。
次日,
姜维邀请郝昭观摩军演。
校场上,
万余将士阵法严整,号令如一。
郝昭故意刁难:“
闻姜将军善使连弩,可否演示?”
姜维取过弩机,连发十矢,箭箭命中百步外靶心。
随后道:
“郝将军乃是征战沙场多年的老将,算是维的前辈。”
“维斗胆,敢请指教。”
郝昭接过弩机,连发皆中。
然心中对姜维的武艺暗自佩服。
晚间宴席,郝昭又道:
“闻将军近日严查走私,不知可有效果?”
姜维取出一卷账册:
“三月来,查获违禁货物价值白银二十万两。”
“合计景元钱,超三千万。”
“处置涉案将吏三十七人。”
“边关风气为之一清。”
郝昭翻阅账册,见记载详实,证据确凿。
连张韬的罪状也罗列得清清楚楚,不禁叹息:
“将军执法如山,郝某佩服。”
“只是……张韬毕竟是张将军侄儿……”
“将军杀得如此草率,他日一朝为官,凡事需留个体面呐。”
姜维却正色道:
“……法不同贵。”
“张韬之罪,证据确凿,若不严惩,何以服众?”
“维虽敬重张老将军,却不敢因私废公。”
郝昭默然良久,举杯道:
“将军真国士也!”
十日后,郝昭回到洛阳将军府。
张郃急问:
“如何?可曾为难住那姜维小儿?”
郝昭摇头叹息:
“将军,姜伯约治军严整,执法如山,实乃国家栋梁。”
“张韬之事……确是罪有应得。”
张郃勃然变色:
“连你也替他说话?”
郝昭单膝跪地:
“……末将不敢。”
“然观姜维治军理政,皆秉公持正。”
“长安将士,无不感佩。”
“若因私怨而损此良将,恐非国家之福。”
他取出姜维所赠的边防守备图:
“此乃姜维亲手所绘边防要略,请将军过目。”
张郃展开地图,但见标注精细,布防周密。
连自己当年经营的陇西防务也改进得无懈可击。
看着看着,他的目光渐渐柔和。
“这小儿……确有其才。”
张郃眉头皱起,但脸上的怒气却未消除。
郝昭见张郃怒气未消,小心翼翼地斟了一杯茶,轻声道:
“……将军息怒。”
“那姜维毕竟是诸葛孔明的亲传弟子,总要给几分薄面。”
“哼!”
张郃一把推开茶盏,“少拿诸葛亮来压我!他才当几年首相?”
“老夫随李相爷征战之时,他还在岭南种甘蔗呢!”
话音未落,忽闻府外传来一阵喧哗。
管家连滚爬进堂来,颤声禀报:
“将、将军!李相爷的轿驾到府门外了!”
张郃脸色骤变,慌忙起身:
“什么?李相爷来了?“
“快!快开中门迎接!”
他匆匆整理衣冠,对郝昭低声道:
“相爷素来深居简出,今日亲临,必有要事。”
府门大开,但见一顶简朴的青呢轿子停在阶前。
须发皆白的李翊在侍从搀扶下缓步而出.
虽只着寻常布袍,却不怒自威。
“不知相爷大驾光临,末将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张郃躬身施礼,全无方才的嚣张气焰。
李翊微微一笑:
“……儁乂不必多礼。”
“老夫不请自来,叨扰了。”
“相爷说的哪里话!快请上座!
”张郃亲自引路,将李翊让至正堂主位。
侍女奉上香茶,李翊轻抿一口,缓缓道:
“……好茶。”
“儁乂近来可好?”
张郃恭敬答道:
“托相爷的福,一切安好。”
“不知什么风把相爷吹来了?”
李翊放下茶盏,神色渐肃:
“实不相瞒,老夫此来,是想请隽乂出面,协调查办边关走私一案。”
张郃心中一震,面上却不动声色:
“相爷有命,末将自当尽心竭力。”
“如此甚好。”
李翊颔首,“此案关系重大,非儁乂这等老成持重之将不能胜任。”
“望你与孔明、内阁通力合作,彻查此案。”
“……末将明白。”
张郃恭敬颔首。
李翊起身:
“既如此,老夫就不多叨扰了。”
话落,撩衣起身欲走。
张郃急忙挽留:
“相爷难得来一次,不如用了晚膳再走?”
“府上新来了个江南厨子。”
李翊摆手笑道:
“……多谢美意。”
“不过府上已经备好饭菜,老夫素来不喜浪费,就不叨扰了。”
送走李翊后,
张郃回到堂中,面色凝重。
郝昭疑惑道:
“将军,李相爷专程前来,就为说这几句话?”
张郃长叹一声,颓然坐下:
“伯道啊伯道,你还不明白吗?”
“相爷这是专门为张韬之事来敲打我的。”
他指着方才李翊用过的茶盏:
“相爷何等身份?若要商议公务,大可召我入府。”
“今日亲自登门,又说这些看似无关紧要的话。”
“实则是要我不得为难诸葛亮和姜维。”
郝昭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那……将军打算如何应对?”
张郃沉默良久,看着冰冷的侄儿,变成温暖的功名利禄。
他终于出声苦笑:
“相爷都发话了,张韬死也就死了吧。”
“传我令:明日开始,全力协调查办走私案。”
“还有……”
他顿了顿:
“备些上等补品,派人送去长安给姜维。”
“就说是……老夫见他为国操劳,特赠予他补身子的。”
郝昭会意:
“末将明白,这就去办。”
三日后,长安将军府。
“报——洛阳张老将军派人送来礼品。”
姜维打开礼盒,见是上等人参、鹿茸等补品,还有张郃亲笔信一封:
“伯约将军台鉴:闻将军镇守边关。”
“夙夜操劳,特备薄礼,聊表心意。”
“走私一案,老夫当鼎力相助,共卫社稷。”
“张儁乂手书。”
姜维阅毕,对左右笑道:
“……张老将军果然深明大义。”
“传令,回赠西域良马一匹,就说是维请教兵法之资。”
侍从领命而去后,副将好奇问道:
“将军,张郃前日还要为难于您,今日却为何?”
姜维遥望洛阳方向,轻声道:
“朝中有李相爷这等明察秋毫的重臣,实乃国家之幸啊。”
自此,
张郃果然全力协助查案,边关走私之风大为收敛。
而这段将相之间的微妙博弈,也成为了洛阳城中一段鲜为人知的佳话。
当然,此案中受益最大的,莫过于小将姜维。
他不仅通过斩杀张韬立了威。
还与朝中的开国老将张郃建立了一段忘年交的友情。
……